陆曼卿莞尔一笑:“你觉得她说什么不妥当的话啦?”
陆曼卿平日算是比较严肃的人,陌生人接触起来会觉得她比较冷,尤其是工作中格外的专注又利落,然而,熟悉起来,她又偶尔有些很活泼的姿态。
凌寒无奈的笑笑。他从来不是幽默的人,也很难说出逗趣的话。
两个人就以这样沉默的笑着道别。
一时间,陆曼卿很想问凌寒,若是没有她,大姐的话,你会当做不妥当的玩笑话吗?然而,话在唇边,却又没有说出来。
她作为一个旁观者,见证了他和她绝望的爱情,又何尝不是一种残忍。
及至到陆曼卿快上车,凌寒又想起来,拿出来了那个蓝宝石的胸针:“拿着!”
陆曼卿一愣。
凌寒却没有解释,只是笃定的看着她。陆曼卿想推脱,却又一时愕然。
“快上车吧。”凌寒道。
“曼卿姐,快点上车啦……”程柔也催促着她。
陆曼卿手里握着蓝宝石胸针的盒子,两步一回头的上车。
云清的车在两个小时多之后到站。
因为有意清的事情,是以,云清的此行格外的低调。云清、邵阳及其他随行的侍从都是便装。凌寒、明俊代表凌晨在火车站迎候。
云清一身西服,披着风衣,英姿飒飒。不等凌寒来车前接,他下车快步直奔凌寒而去。云清精神很好,笑意盎然,并不见旅途疲惫。
凌寒也回应一笑。
云清的手按在凌寒的肩膀上,微微用力:
“你代我受的,我记在心里了!”
凌寒略有诧异,又马上醒悟。云清所指的是在陆军总被被凌晨责打军棍的事情。
“云清哥,没关系的。”凌寒道。
“好兄弟!”云清拍了拍凌寒的肩膀。
旋即,云清与明俊打招呼。
云清乘坐明俊开的车在前,凌寒并没有拘礼,拽了邵阳上了自己的车,一把把他扔在副驾驶上,自己坐在驾驶座。
“你跟我说,到底怎么回事儿?”
凌寒喝问。
电话里,凌寒没有再向云清和邵阳问起绿萝自宛平返回北平未抵达上海的事情,因着事已至此。电话询问绿萝,绿萝也并不肯好好解释,只说是自己想从宛平下车回北平的。但是原委却问不出结果。凌寒始终有猜疑。
邵阳呼了口气,似乎是做好了准备的,料到会被凌寒审讯的。他把绿萝在快到宛平城时候去洗手间,然后下车的过程大致说了一下。
绿萝最初是希望得到云清的保护的,而且是她自己提出到上海的,当时,凌寒也在上海,都约定了到上海见面的。可是,及至上火车刚到宛平就回到北平,如此出尔反尔不是绿萝的作风。并且,她很快回到自己的公寓里。
这番动作,看起来只是脱离了云清的保护或者说看守——然而,就算是绿萝在云清的公寓的时候,绿萝也是自由的,只是她自己选择深居简出的。
凌寒始终有疑虑,所以,云清一直派人保护这绿萝,但是,并没有任何的异常。
可是,绿萝出卖了许远征,却没有遭到任何的威胁,这本来就是异常。
“让你护送她到上海的,你干的什么差事儿!”凌寒瞪着邵阳。
“她自己要跑的!”邵阳嘟囔着,说出来就后悔了。
果不其然,凌寒拳头就打在他胸口了,生疼。
“混账!让你护着人到上海就是不管怎么样也得把人送到!她怎么想和你没有完成任务有关系吗?”
凌寒怒道。
邵阳低头。
“你在宛平车站没有打听到任何消息?”凌寒问道。
“没有,没有人注意到她,没有人说看到她了。很奇怪!而且当时她的箱子、钱包和衣服都在车上。她外穿的大衣还在座位上……所以我没有想到她会逃的。那天早上下过雨,车外很冷的,如果是要下车肯定是应该穿上大衣的。”
邵阳回忆着,皱眉。
“站台那么多人她却没有被人看到,就是可能下车的时候换了衣服;或者下车有车接她。她应该是被人掳走的。”凌寒的目光很是冷。
邵阳瞪大眼睛:“谁掳走她的?又送她回北京?是绿萝说的吗?她不是瞎说吧。”
凌寒叹气:“她没说,她什么都不会跟我说的。是根据你说的我猜的。送她回去,肯定是要挟她了……”
凌寒的心中苦楚。
绿萝从来都是太要强的,不会对他说起任何的难处;而他根本没有办法猜测她到底遇到了什么。
“兄弟,你这个跟她什么情况啊?她什么都不说你还管她这么多事儿,你这是做的什么啊?而且,那个女人确实不是合适的人……”邵阳道,有着东北人的直率,毫不掩饰对凌寒的不理解和对绿萝的不喜欢。
凌寒稳稳的开车,不理会他。
“你以后干事儿周全点儿,这种事儿有一次不能有第二次了!不管是谁的事儿,少帅的差事儿容不得马虎的!”
“是!”邵阳道,缓了缓,看着凌寒又道:“凌队,你还有没有可能回东北啊?兄弟们都惦记你呢……”
“惦记我什么?以前训练的时候都说我逼你们太狠,现在我好不容易走了,少帅人比我温和很多,不用想你们肯定是偷懒了,还会惦记我?”凌寒缓缓的说道,虽然心里很得意,却不表露出来。
“这不是一回事儿……跟着您,我们能学到更多的东西,知道怎么做事儿。有您在,少帅也安心!现在虽然去了华师长,但是,还是不如您那会儿了……”邵阳叹道。
凌寒跟云清一起看着秦皇岛空军从无到有,感情自然深厚。邵阳是第一批从东北军遴选到秦皇岛空军的人,他的感受,凌寒也理解。自凌寒走后,章林峰选派了日本军校毕业的华衡芳到秦皇岛基地任职,兼任空军大队的队长。华衡芳虽然素有才华,但是到底是空降,彼此还在适应期。
可是,凌寒是再难回去了。念及此,凌寒板起脸:
“你这话跟我说,我就当没有听到。但是,绝对不许再说起了。在背后非议长官这是大忌,你当兵这么多年别说不知道!”
凌寒的声音异常的严厉,邵阳立即坐直了身子,沉闷的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