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凌晨疲惫的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明俊站在旁边,欲言又止。
“我是不是对凌寒太过了?”
凌晨缓缓的睁开眼睛,声音有些沙哑。
明俊给凌晨倒了杯水。
“要不是凌寒,可能旁人是不会这样拼命的。”明俊说道。他并没有更合适的话来回答凌晨,只是觉得这句最是真实。
被打的浑身是伤才不过七八天时间,伤口都没愈合好,他以一个逆子的身份离家出走,可是,只因着大哥的几句话,他就去执行任务。
若非是兄弟,没有人会这样的。
“兄弟几个,他性格最是刚强,也最是能干。我每每想着他如此的优秀就想好好的培养他锻炼他,让他有朝一日能够接过扬城的担子,可是,每一回我对他颇是有信心的时候,他就会做出匪夷所思的事儿,让我恨得狠打他一顿……哎!真没有想到,为一个女人……”凌晨说到最后,语气中已经有些怒意。
因为一个女人,竟会毁了自己的人生,这样的兄弟,他怎能不生气。
“不是许远征说,事了之后,他会让凌寒心甘情愿的回家?”明俊道。似乎是安慰。
凌晨叹了口气:“许远征现在用得到他,肯定不愿意他走,也不知道许远征是什么手段了。我打他,想迫着他服软,可真是伤了他我心里也很难受。若是他乖顺的回来,我当然高兴。可是,我更怕许远征真伤了他……凌寒性格太强,是宁折不弯的,许远征做事儿很霸道不留余地,这回,我也不知道是对是错……”
凌晨一声长叹。
看着凌晨如此的伤怀,明俊也是唏嘘不已。
厨房里,小凤在忙碌着准备晚餐。熬的粥里,有淡淡的菊花的香气。凌晨最近几日上火,眼睛都红了,小凤特意煮了冰糖菊花粥明目去火。
客厅里,在众人有些惊讶的注视下,凌寒一步步的挪回去了啥沙发,缓缓的坐下,又侧着趴在了沙发的扶手上。
云清看着凌寒,一副怒其不争的模样。
凌言坐在了凌寒旁边的沙发上,沉默不语。
“怎么回事儿?”绿萝忍不住,问道。
“我晚些去趟青岛,帮大哥办些事儿。你等我回来,我们就去奉天。”凌寒道。
绿萝愣了愣,点点头。没有想到,许远征竟然是用凌寒去帮他提货。
绿萝心里如针扎刀刺一般。
彭庆哲有一个团的军力去护送押运的枪支弹药,是拼死必争的。许远征和沐凌晨竟然让凌寒这样一个有伤在身的人去抢。
凌寒说的很平和,回答的很爽利,可是,沐凌晨是知道他一身的伤啊。
绿萝蹲在凌寒沙发的旁边,已经红了眼圈。
凌寒胡乱的抚摸她的头:“行了,我没事儿,你别瞎想,做饭去……”
绿萝点点头。
这一个下午的时间,局势就迅疾的变化着。
许远征得知绿萝的消息后,就联系了章林峰,告诉他,只要章林峰支持杜祥和,他就协助章林峰派车去秦皇岛打劫了彭庆哲向日本购买的军火,说事成之时四分之三的军火归东北军,皖军只要四分之一。
章林峰一向缺乏军械,自然是忙不迭的应下,谁给他的利益大,好处实在他就支持谁,这没什么好说的。可是,他又担心一旦行动败露,不仅是军火没有到手,反倒是平白得罪了季大元和彭庆哲;更怕这本来是许远征的圈套。
反复衡量,章林峰和许远征商议,由东北军出一个团的士兵去劫军火,带队的人是由许远征派出的高级将领,但是,一旦有意外,士兵被捕都会说是皖系许远征的人策划了此次的行动。许远征当然不怕得罪彭庆哲,并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一口应下。可是,章林峰又担心一旦军火截获,许远征的人作为带队的将领,不会乖乖的把军火运到秦皇岛,以及,皖系将领带队,东北军的协作是否会有不妥当。
思虑前后,凌寒是最合适的人选。他在秦皇岛带兵素有威望,令出必行,而且行事利落,能力卓越,最是可靠;他本身是皖系的人,是季大元他们都知道的事情,不会连累东北军,而且,以凌寒跟云清的情分,他也不可能背叛东北军,用凌寒简直是万全之策。
对于章林峰的安排,许远征也没有异议。他想要的是这件事情能够办成,换来章林峰对皖系的支持。,凌寒的能力应变他也是信得过的。只是,他也听说凌寒受伤,就匆匆电话联系了凌晨。
章林峰知道云清是到北平看凌寒,跟云清打电话商议此事。云清知道此事兹事体大,关系着东北军的军械装备的大问题——虽然云清不主张扩军,但是他是最主张建立现代化军队的人。可是,军火的问题,一来是费用很大,二来是就算是有钱也未必能够买到大批量的军火。这是天降馅饼儿的好事儿,云清自然也是高兴。
可是,父亲想派去劫军火的人是凌寒,云清直接拒绝了。
凌寒现在走路都是有些趔趄的,稍稍一动就痛得皱眉,云清实在是不忍心再用他出力。父子在电话里争执,云清一定要父亲另选其人,章林峰在电话里大骂云清不肖,听着一屋子人面面相觑。然而,章林峰天高皇帝远,儿子的执拗他也没有办法,只能缓了一步,说,自己想办法,只要有一个人能够代替凌寒,就不必凌寒去了。可是,要是实在没有合适人选,让云清转告凌寒,请他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