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东战役,国民军嫡系部队将领临阵脱逃,望风而溃,致使国民政府先后投入十五万多人却未能击溃来犯的两万多日寇。兰封战役由“总座”亲自盖棺定论,是“战争史上一千古笑柄”。
两军的军长在举国的骂名中以解职草草了事。
然而,更为难的是,接下来怎么办?
兰封战役之后,无几日,开封失守。
第五战区撤出了徐州,宗德、沐凌晨等主要将领至卫戍区司令部开会。
“宗司令,沐军长!”在走廊上,凌寒遇到来开会的宗德与凌晨,郑重的敬礼,喜悦之情满溢。
“好呀,我们的空军英雄!你们对日空战战绩卓著,很是振奋民心啊。凌寒,是吧,你跟你大哥很是相像的。一眼即知是亲兄弟。”宗德道。
凌寒笑笑:“总司令过奖。大哥,最近一切可好?”
凌寒虽然是跟宗德说话,目光却是忍不住的向凌晨看去。几个字的问好,没什么意义,却满满是凌寒的急切与思念。
因着是来开会,凌晨仪容整肃,更是多了几分沉肃。他看着凌寒,眼中亦有几分笑意,却仍旧很是一本正经的教训凌寒。
“刚刚还知道叫司令,军长,不知道带长官先去会议室?我们这优秀的年轻军官怎么基本的规矩都没了……”
凌晨几句话板着脸说,有几分威严,语气却也不严厉。凌寒撇嘴,不肯认错,闷闷的哼了一声。
“是……”
宗德看了却是呵呵一笑:“行了,凌晨,给你当弟弟也是不容易。他自然是想念你的……”
凌晨笑笑,没有回答。
凌寒默不作声的引着他们去会议室,旋即,在最后排的位置上坐下。
会议的议题依旧是有关于豫东战役后的问题。
开封失守,郑州岌岌可危。一旦郑州失守,日本控制平汉铁路,沿铁路直入武汉,铁路的通达与运量对于日军的侵略与补给实在是太有裨益,中原千里沃野,几乎很难守住。
会议室气氛过分沉重。江文凯沉痛的说着自己作为元首的失责,更多的依旧是部将们的失职,而且,面临危难,此时并无一人愿意分担。
“委员长,根据线报传来的信息,日军拟分四路会攻武汉,与我作最后决战。他们认为,只要围攻武汉,决战成功,我们便会投降。日军已经在布置对武汉的作战计划,并预计在本年底将战事结束。他们首要的是要攻取郑州,沿平汉线南下……事已至此,我们也只能重新组织会战,向中原地区作战,分阵线包围武汉。”宗德道。
第五战区虽然是撤出徐州,但是,他们先是在临沂取得胜利,之后子啊撤退过程中,进退有序,也无几损伤,的确还是出类拔萃,是以,宗德的建议得到很多人的支持。
“你有多大的信心能够在平原守住阵地?能守住几个月?你们这些响应的自家说说,能够坚守多久?”江文凯凌厉的问道。
这句话的确是问倒了宗德。中原地区适合大规模的装甲兵作战,日军有更明显的优势。
“既然是你们都不知道能够怎么打,不知道能不能打,就贸然的说去打?我们的国民军几十万的将士,不是要去阵地上送死的……而且,真的是平原作战,如果伤亡太重,将士们真的能够坚持多久,是问题。7军,18军临阵逃脱是他们该死,但是,如果之后的战况,胜利希望渺渺,我们的将士们愿不愿意打,不是你们说了算的。”江文凯的语气很沉重。
难得,江文凯不是在好高骛远夸夸其谈的号召民众将士死守国土,有死无退坚守阵地。战争打了小一年,日本三个月要凯旋的美梦破灭,国民政府想要速胜也知道几无可能。
拖下去,消耗战,是国民政府眼下的选择。既然绝对不会认输,不想投降,那么,怎么样能够保存实力,换取时间是个问题。
“既然是要消耗,那么,便不能资敌。日本占领中原的话,不仅可以借助平汉铁路进军武汉,而且,一旦是长期作战,中原粮产众多,日军大可以以中原做补给,与我们更长久的周旋。是以,中原不能以这样的方式落入敌手。”第九战区司令陈潜说道。
“失去中原都知道很危险,但是,怎么守得住中原?这比你们说中原被占领之后又什么问题有用多了。”江文凯有些不耐烦。
陈潜是江文凯的军校校友,还是他非常信任的部将。眼见亲信门也在这里堆叠无用的话,江文凯越发的气恼。他的手拳头捶在桌子上,是压抑的怒气。
“我们虽然硬碰硬的未必能够打得过日军,但是,我们有别的办法不教日本人占领肥沃的中原地区。”陈潜道。
江文凯望着陈潜,眉头紧锁,有期许,也有疑惑。
“总座记不记得,之前德国的军事顾问就曾经说过,如果日军进攻到中原,我们完全可以以水代兵,决开黄河,阻断日军进攻的步伐。现在是6月份,雨季马上就到了,黄河一旦决口,下游就是千里泥沼,日本的坦克也好装甲车也好,一步都走不了。中原也不能够在为他们提供任何的补给,就算是再占领了中原多广袤的土地,也没有用……何况,千里黄泛区,他们也只能撤回黄河以东。”陈潜道。
陈潜的建议,一下子引起了热议。
赞成的人和反对的人都很多,各自有各自的立场,激烈交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