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月听见谢谕要将笼子里那只垂死的笨鸟送给她,不禁诧异的瞠大了眼转过眸看向他,心里暗暗揣测着不知道谢谕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面上却故作惊讶的咋呼了一声:“送我?谢公子这是拿我寻开心呢?这要死不活的样子,我要养死了多晦气。”
嘴上这么说着眼神更是朝那黄金打造的大鸟笼嫌弃的瞥了一眼,那眼神分明就是对那只半死不活的苍鹭十分的不屑,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此刻她的心里是有些忐忑的,捏着白瓷梅花杯的手心都微微的渗出了汗,然而越是这种关键的时候,她越是不能展现出自己的在意,否则一切就会前功尽弃,这是一场对弈,谁先示弱了谁便失去了主导权。
谢谕瞧着卿月眼里的嫌弃不似作假,一时语塞的愣在了当场,在他预先的设想里卿月应该顺着他的话接口,可是现在她说出口的话不但没按照他设想的走,根本就是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这话究竟让他该怎么接啊?
愣愣的思索了片刻,谢谕转过头又去瞥了几眼那只此刻有点烫手的苍鹭,这一刻他倒觉得自己是啃了块难啃的骨头,再次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他才重新堆起满面讨好的笑容道:“小姐这说的是哪里话,我是瞧这鸟颇通人性,所以才想借花献佛搏小姐一笑。”
“再通人性它也是快死的鸟,你说这多不吉利。”卿月一副丝毫没有被谢谕感动的模样,反而更是不屑的斜睨了那鸟笼里的鸟一眼,故意装出一副震惊的样子朝着谢谕冷哼。
“小姐多虑了。”谢谕这下子倒是想也不想便脱口而出,他瞧着笼子里那只苍鹭意味深长的继续说道,“这鸟不过是因为我命人折断了他的双翅及双腿而有些虚弱而已,桃庄人杰地灵、绿树成林,不正是最适合养鸟吗?”
闻言卿月不禁“扑哧”一声笑了起来,这一笑便又看痴了一旁的谢谕。她一双妖魅的凤眼水遮雾绕的含着一丝媚意荡漾,性感的薄唇微张勾着诱人的弧度,仿佛引人一亲芳泽,深深牵动着他所有的神经和感官。
就在谢谕盯着卿月出神的时候,卿月抬手拢了拢耳边的碎发,清冷的声音里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谢公子将这苍鹭赠于我,不会有何目的吧?”
这下子谢谕真的是要在心里抓狂了,他忍不住默默在心里将那个人骂了个狗血喷头,明明那人说过抓住了这只苍鹭就等于是捏住了她的命门,结果呢……他感觉现在明明是他被卿月牵着鼻子走。
纵然谢谕心里抓狂郁闷得要死,但是他也算是个了不得的人物,面上依旧是一副多情的模样,弯着一双桃花眼看着卿月道:“看小姐说的,我可是真心实意的,权当是给小姐闲暇时解闷了。”
卿月听谢谕这么说自然不好意思继续矫情下去,因此她眉眼一挑朝黄金鸟笼瞥了过去,正好撞上了墨夜那双如死灰般沉寂的黑色眼珠,那双在昨日之前还如深潭般幽黑的双眸,此刻却透着让人窒息的死气,她更是捕捉到了它那眼中生不如死的绝望,她也忍不住在心里叹息,墨夜原本是那样孤傲清高的一个人啊!
“如此……卿月就勉为其难收下了,可若是不小心养死了,谢公子可别怪我。”什么叫得了便宜还卖乖,卿月此刻的言行就是最好的解释,她一副为难又挑剔的样子,还特意将话撂在了前头,可她和谢谕两人心里都十分明白,桃庄是绝不会让它就这么死了的,定是会想尽一切办法治好它的。
可是谢谕明知道卿月是故意气他的,却也只能跟着赔笑道:“哪里哪里,小姐高兴就好。”
于是就这么一盏茶的功夫,卿月便不费吹灰之力从谢谕手中领回了墨夜,而且还让谢谕今后再不可能以此而来要挟她,因此她在心情大好的情况下与谢谕又聊了一会儿,直到谢南寻到了凉亭边恭敬的说道:“少爷,午膳已经备好了。”
“知道了。”谢谕淡淡的瞥了谢南一眼,随后朝着卿月邀请道:“不知谢某是否有幸?”
“难道谢公子是准备让我饿着肚子回桃庄?”卿月眨了眨眼并不正面回答,反而是嘴角勾着诱人的弧度反问道。
谢谕一听立刻喜上眉梢,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转过脸对候在凉亭外的谢南斥道:“没听见风小姐的话么,还不快去安排,我要同小姐一起用膳。”
“是。”谢南领了吩咐立刻迅速的闪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