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抿了抿唇,犹豫片刻还是开口说道:“暖暖,让彤彤出来吧,好歹让她们母女说上一次话再送走。”
如果我没有猜错,彤彤会回家不过是因为她死之前未能回家。
在临死时这便成了执念,堵在她侯中变成了一口气不上不下,本就是因为这种意外而死,怨气极重,所以执念也是前所未有的强大。
只是这样的执念并不是好事,也许她会永远这样在死去的地点和家门来回重复。
周姨也是个好母亲,毕竟彤彤已经死了,还是以这幅骇人模样回来,换了谁都会怕。
而我能做的,也只是尽力让他们在这一段因缘结束之前,将所有的误会解开。
风暖暖会意,打开了瓶塞放出里面的女孩。
彤彤看似惊魂未定的模样,怕是知道在我们手中她也逃不掉,索性站在原地垂着头,
小姑娘可怜,我的同情心也开始泛滥,只是这母女二人相对无言,我不由轻皱了皱眉头,随即道:“彤彤,你还记得我吗?”
彤彤朝我看了过来,原漂亮的眼中如今只有阴霾,看着我,轻轻点了点头。
我轻轻笑了笑,起身朝她走过去,蹲下身子轻柔说道:“彤彤,你妈妈就在你面前,但是她很怕你不肯原谅她,你是个大孩子了,和妈妈谈谈,好吗?”
彤彤的表情写满了愕然,看了看我,又看了一眼周姨,母女俩个四目交接一刹那,一人一鬼几乎同时哭出了声。
到底是母女,中年丧女,阴阳相隔再不得见,终是离别最伤人。
我叹了口气,和风暖暖交换了个眼神,我们两个几乎不约而同的离开了客厅出了门。
这个时候,还是给这对母女些时间才好。
站在门外,我抱着肩斜倚着门,无奈道:“暖暖,为什么我觉得有些时候,咱们这行这么伤感?”
风暖暖背靠着墙壁,垂着头道:“也许吧,有些时候就是这样,你和那只鬼不也是如此吗?”
说的太有道理,我还真就没法反驳。
若有一日连笙要去投胎,我是否舍得放他离开???
许多鬼连投胎的机会都没有,可私心里,我又哪里舍得连笙就这么走了??
彤彤和周姨说了好一会儿的话,我自然是没听见的,其实这对母女也都是在别扭着罢了。
周姨开门已经是一个小时后的事情,原本刚强的女人哭的眼皮水肿,好在倒是止住了泪。
但是彤彤已经离开了,想来应该是去了地府,也省的我们再超度一次。
风暖暖收了法金,我见周姨大抵也没什么心情寒暄,便随风暖暖一起离开。
算是告一段落,临走时,周姨说下周开庭,凶手都抓到了。
我安抚了几句,只是暗道,抓到了又如何,彤彤怕是没法亲眼瞧见那禽兽的惩罚了。
生死啊,就是这般,让人伤感却又只得遵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