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晋国的惯例,三月初五便是春闱开始的日子,春闱一连要考上三天。这三天里考生不许出考院,外面的人也进不去,压力不可谓不大。在云念芙看来,这样一次考试,不仅仅是考了考生们的学问,还考了他们的体力以及承受压力的能力。往年便听说过许多什么某考生考到一半晕了过去,又或是考着考着就突发急症。还有考完以后,走出考场当即就晕到,或是腿软走不动路的。其他考生也大都面如菜色,嘴唇发白,如同大病一场。
云念芙光是想想,就觉得累得慌。若是家中有至亲之人赴考,想必更是又紧张又心疼。如今云家二房就是这个光景,从主子到下人一个个在府中连话都不敢大声说,生怕吵了云飞扬读书。还有两日,便是初五了。
“昨天我出门刚好遇上二房的招弟,她同我说,现在进二房府上,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得见呢。”花明啧啧地说道,“若是我在二房,可会憋坏了。小姐,你说二房静成这样,堂少爷就能将书温习得更好了么?”
“这我可不知道,你得去问我堂哥。”云念芙笑了笑,她也有所耳闻二房如今的状态,只觉得太过于夸张了。在她看来,搞得这么紧张兮兮的,反而对云飞扬造成压力。
花明叹了口气:“这堂少爷也不容易,我听说,为了让他静心读书,他院子里竟只留了一个小厮贴身伺候,其他人暂时都不能靠近他的院子。就连二夫人,也轻易不会踏入。”
清影也很是吃惊:“竟是这番光景?这也太过了。”
“总归是别人家的家事,二婶婶对大堂哥希望很高,自然是只想万无一失的。”云念芙虽不大同意这种做法,可也能理解云二夫人。
花明一向热爱八卦,既然说到了二房,自然也不忘八卦一下:“早前二夫人就说过,等春闱过了,就要给堂少爷娶正妻,不知道到时候会娶谁家的姑娘。唉,表小姐怕是要难过了。”
“你这丫头,总爱说些这些。”清影用手捏了把花明的脸蛋儿,用眼神警告似的看了她一眼。花明立刻就知晓自己这是失言了,林惜敏虽只是表小姐,可也算得上主子,哪能能让她这种小丫头来议论?
“清影姐姐,我只是随口跟小姐说说而已。”花明讨好地在清影身边蹭了蹭,清影被她弄得也没了脾气,有些好笑地看着她,道:
“罢了罢了,你就是这种性子。不过我可告诉你,你这张嘴,在外头可得给我闭牢些。”
花明嘟了嘟嘴:“姐姐你知道我的,在外头我可不乱说。”
“知道你是这样,不然你觉得我还敢放你出去?”清影这回是真笑了,她也不过是唬一唬花明而已。见清影这般模样,花明便也高高兴兴起来。说了一会子话,就下去忙去了。
清影轻轻摇了摇头,笑着道:“花明这性子也不知怎么养成的,这么些年也改不过来。”
“她这热闹的性子怕是打娘胎带来的,跟了我这么多年也是知晓分寸的,不必过于拘着她了。”云念芙翻动了手中的一页书本,这些天基本上都在跟着教养嬷嬷学规矩,难得今日教养嬷嬷给她们放半日假,她才有时间看自己喜欢的书。
“都是小姐太惯着她了。”清影笑得温柔,心里却门儿清,若不是主子仁慈软和,花明这性子还能保留?早就会在无数次毒打和挫折中学会收敛了。不过花明的话题很快就过了,清影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