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胃部抽搐了几下,更加难受起来,扶着船舷,看着涛涛海水,恨不得跳下去,化成一条小鱼逃走。
眼角的余光瞥见码头那边,刚刚那位络腮胡正站在一辆黑色的面包车前,低头跟司机商量着什么。
看来现在不是逃跑的时机,我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转身走进船里。
我若无其事地在许哥意味深长的目光中走回去,缓缓坐下。
如果只是我一个人,大不了跳水逃走。九死一生,总比被卖去做一些皮肉生意强。
可是……我的肚子里似乎正在孕育一个鲜活的生命,我不能让自己再有半点闪失,我已经失去了一个孩子了。
我暗自咬牙,看来只有见机行事了。
等待的时间慢慢过去,野哥翻开册子,又开始一个一个喊名字,我是最后一个。
船上的人几乎都走·光了,当他喊到我名字的时候,还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
我缓缓站起身,从野哥身边擦肩而过,却听到他似笑非笑地说了一句:“祝你好运。”
我扭头瞥了他一眼,没有多说话,径直跟着前面那个络腮胡走出了夹板。
络腮胡拉开了面包车门,回头冲野哥笑了笑,将我推上了车,随着,他也跟着跳上了车。
就在这时,络腮胡的手机响了,他接了起来,那边的声音很大声,简直和开了免提似的,只听他有些歉疚一般说:“胡子,我看那女人好像怀孕了,要不算了吧,放了她吧?”
络腮胡扭头瞥了我一眼,冷哼了一声,沉声说道:“放了她?你是不是傻了?你看看你这批货里,长得还算不错的就她一个了,怀孕又能怎么样?不管她生下个什么来,回头都一并转手卖掉,还能多赚一笔钱呢!”
我心惊的抬头看向络腮胡,他倒是没有搭理我,只是挂了电话,便继续开车了。
我知道,他们说的是我。
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不知道自己接下去会是什么命运。
天色渐渐黑了。
和我同辆车的也就那么几个女孩,起初他们一个个还新鲜地趴着车窗看异国街头的景色,渐渐的,街上的人少了,地方也偏僻了,开始有女孩儿感到不安,不知道是谁带头哭了起来,勾起了大家思乡的情绪,很快,大家哭声一片,纷纷抽噎着安慰彼此。
络腮胡子不耐烦地大吼一声,“哭什么啊!哭丧呢?死了老子还是丈夫啊?啊?一群丧气的女人!以后有你们哭的时候,别特妈这会儿给老子哭丧!”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终于有人跳了出来,怒气冲冲地吼道。
络腮胡没有理会女孩的话,这时车子停了。
一束强烈的灯光忽然照向众人,我低下头,避开炽烈的灯光。
有人粗鲁地敲着车窗,说着叽里咕噜的外国话。
我跟着女孩儿们纷纷下车,很快,有人冲她们发出了猥亵的笑声。
女孩儿们害怕地挤成一团,仿佛待宰的羊羔一样。
我装出恐惧的模样,余光却在拼命打量四周的路线。
她一定要找机会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