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夭然说完这些就没再看司昊,也没管他脸上那种纠结复杂又有点愤怒的表情,拦了个车,走了。
在铜雀台那会儿,因为事情还没有彻底解决,再加上宫朔和司辰风都在,她一时间也没有注意到那么多,更不可能会想那么多,可是,后面来的路上,她就什么都想明白了。
曲禾为什么会在宫朔的地盘上捅宫朔,自然是因为她。苏一白呢,他挡了这一刀,一是为了曲禾,如果曲禾真的伤了宫朔,那就算事后有她把这些事情全担了,宫朔也不会轻饶了曲禾。
还有一点就是,苏一白,他不想,不想宫朔受伤。
或者,可以这么说,他可以打宫朔,可以把他打的头破血流,甚至更严重一点儿,但是伤害宫朔的只能是他不能是别人。
这个别人,还包括她林夭然。
苏一白又跟她说,要让她收手。
可见,他压抑了这么多年,假装了这么多年的冷情,大抵是到极限了。
又或者是,在自己的一系列什么都不顾的折腾下,苏一白已经揭开了他自己对宫朔愤怒的面纱,那底下藏着的是一汪浓浓的亲情。
如果自己信任的人伤害了自己最亲近的人,伤人者和被伤者或许都不会那么痛苦,但是夹杂中间的那个一定会特别特别痛。
一如当初的她,苏一白对她而言,是很好很好的朋友。
那份纠结和懊恼以及悔恨痛苦,她经历过,生不如死,所以,还是不要让他经历了。
就当她忘恩负义不知好歹好了。
这样的话,苏一白和宫朔之间的裂痕,至少不会再大到难以弥补的程度。
她已经要抱憾终身了,又何必再拖苏一白下水呢。
顾卓阳她都放手了,苏一白也一样吧。
只要她在乎的人都过的好,她孤不孤单,没所谓的。
林夭然盯着窗外路两边光秃秃的枝桠,视线随着车的快速移动,漫无目的的飘着。
到了今天这一步,她觉得自己,总算是熬到了头。
呵,终于到了这一天。
怎么说呢,倒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轻松,累,心累,可心口一直压着的那块几乎要把她压的无法呼吸的大石头,不见了。
车子快要开到小区的时候,林夭然突然对司机说:“师傅,不去景苑小区了,去西城公墓。”
司机啊了一声。
林夭然追加了一句:“我给你双倍车费。”
司机一张脸顿时笑成了灿烂的花,说:“好嘞!”
林夭然走后,司昊并没有立刻就回病房,而是在外面站了好久,烟蒂都扔了一小堆,原本那张桀骜潇洒的俊脸,此时,也不知道是因为抽烟抽多了被烟雾熏得,还是因为林夭然的那一番话,总之,这张脸相当的不是那么回事。
越抽,司昊这张脸上的表情越诡异,最后,他把手里刚抽了几口的烟狠狠扔了下来,然后使劲踩了几脚,恶狠狠的骂了声:“操!”
又气呼呼的站了好一会儿,才把烟蒂都捡到了烟盒里,扔了。
回到病房的时候,苏一白伤口已经重新处理好了,此时正被医生和护士念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