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睁开眼的那一瞬间我下意识的看了眼身旁……他终于走了,被我暗藏的话锋给逼走了。
我的每一句都戳着他的心窝,他即便心底不难受也不会想再和我待在一起。
我手指揉了揉太阳穴随后起身去浴室洗漱,按照他曾经给我绘眉的手法一点一点的上色,给自己化了一个精致又无懈可击的妆容。
玫红的唇瓣,是少有的颜色。
我满意的笑了笑,抿了抿唇瓣出去换上职业的套装,又低头看了眼星座时间。
距离开庭还有三个半小时。
时间还早。
正刚要出门的时候接到阮澜之的电话,他清澈的声音温和道:“还有三分钟到你家。”
阮澜之想要来接我,我嗯了一声挂了电话出门等他,最近两日北京已经下不起来雪了,但风却夹杂了更深的寒意,我跺了跺脚依旧觉得冷。
几分钟过后我远远的看见一辆白色的车子向我这边开来,我刚下了台阶他就停在我的面前。
等阮澜之下车之后,我笑了笑说:“还有三个半小时才开庭,你不用特意来接我。”
阮澜之今儿兜了一身正统的西装,颈脖处打着一条黑色的领带,手腕处还露了一截白色的衬衫出来,是一个一眼看上去很高贵的男人。
他从车子里取出一件黑色的大衣过来细心的拢在我身上,随即大手揉了揉我的脑袋道:“今天是你的第一场战争,我陪着你一起。”
我不习惯他这样亲昵的动作下意识的退了一步,阮澜之神色暗了暗,但终究没说什么。
在去法庭之前他带我去吃了早餐,期间他一直都沉默不语,直到到法庭外面的时候,他伸手按住我开车的那只手,细心的叮嘱道:“记住,无论成败都要仔细的放平心态。”
我不傻,心惊问:“你的意思……”
“陆晚,你有过精神病历史,即便……即便现在看上去很正常,但一定要守住自己放平心态,千万不要让傅磬叶看出你的问题。”
他顿了顿柔声道:“晚儿,我只是提醒你。”
他没有恶意,他说的都是事实。
我明白阮澜之的意思,如若我被傅磬叶看出问题,如若她查出我有过精神病,那我的律师证会立马被撤销,我会立即从盛华的案子里消失。
阮澜之太小心翼翼了,但这番叮嘱也是好事,我点点头答应他道:“无论输赢我都会守住自己。”
他点头替我开车门,下车的时候我疑惑的看向他,问:“作为盛华的CEO,你不出庭吗?”
“晚儿,我在这里等你。”
……
我刚进了法院准备材料的时候,就巧遇见傅磬叶从法院后面出来,她抱了一叠资料藐视的看了我一眼,随即又恢复平和道:“陆律师,幸会。”
我保持着脸上的微笑,微微点头。
不想和她有过多的牵扯。
吴毅在开庭一个小时前赶到法院,他将手中的资料交给我,解释说:“刚刚家里有点急事来的晚了,资料都准备好了吗?”
我望了眼对面只有律师代表的致一科技,律师团正在整理资料,我收回视线低声说:“时间还早,资料都在这里,静姐等会就过来了。”
吴毅嗯了一声,开始忙自己手上的事。
开庭的时间到了,但首席代表不是傅磬叶,她仅仅在下面做着笔录和交替资料。
见她这样我瞬间明白过来,盛华的官司是个简单又复杂的案子,首次开庭绝对不会有结果。
她是想看我打,看我怎么和乔曲的人争辩,傅磬叶在静观其变,想亲眼看看五年后的我。
她应该听说过吧,我输了五年。
我忍下心中的这股不适和对方律师争辩,着重的强调道:“致一科技沿用盛华集团的专利,其中十三项属于阮希之女士,剩余的九项属于阮澜之先生和阮希之女士两人以及盛华公司内部共有,就单从这一方面致一侵权属实。”
对方是个经验老道的律师,我能喊上名不说,而且也一直是我比较佩服的人。
乔曲事务所,有能力的律师比比皆是。
他对我的话只是进行简单的反驳,也不刻意争执,更镇定自若的等待法官判定。
其实能让他们这么镇定的原因是——属于公司共有的专利也几乎属了阮希之的名字。
我听阮澜之说过,阮希之只是致一科技的法人代表,只是一个用她的名义投资的公司。
真正的操控者,都是他的母亲。
其实我不明白,阮澜之的母亲为何要和阮澜之作对,甚至乐意和阮澜之的叔叔联盟。
换个角度想,其实阮澜之孤军奋战。
在阮家这个大企业中,他一个人在孤军奋战。
这场官司的结果在预料之中,是一场没有胜负的结局,听阮澜之的话,我管住了自己的情绪,但是却将盛华处在了不利的位置。
致一科技证据确凿,能够足够的证明自己没有侵权,而盛华暂时就显得比较弱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