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儿有什么病,不过是心病罢了。看到你安然回来,便所有病都消除了。”
沈慕秋放开她,含泪细细打量,终于发现她的腿脚有些不对,惊诧道:“你的腿怎么了?”
霍天心擦了把泪,不想她太过担心,避重就轻道:“无事,不过是跌入水里的时候不慎受伤罢了。如今已快大好了,对日后并无影响。”
说着细细打量着沈慕秋的容颜,只见她憔悴了许多,不仅仅瘦了,皮肤也失去了过往的光泽,变得苍白暗淡,不由得担忧:“母亲瞧着似乎赢弱了许多,咱们先进屋里吧,女儿给您把把脉。”
所谓的心病之说,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霍天心。
她是医者,自是能分得出心病和真病的区别。母亲很显然出现了血气亏空之像,说话时气息不顺,大有勉强之势。
沈慕秋时刻都在担心她,对她的话又哪有不听的道理?当下便点了点头,让素萝和惜云扶了,缓步回到房中。
一时的兴奋并不能让她支撑太久,不过片刻,便感到天旋地转,小腹也隐隐做痛。
怕霍天心担心,她没说出口,只顺从的在床上躺下,伸出一只手。
霍天心伸出三根手指搭在她的手腕上,方才触脉,便有惊诧之色。
“母亲,您……”她瞪大了眼睛,说不出的欢喜,也说不出的担忧,“你可知道,您腹中……”
“知道。”沈慕秋苦笑,“自你失踪前几日,我便知道自己有身孕了。本想等你回来后告诉你的,却不想,你这一走,竟是一个多月没有音讯。”
这个年纪有孩儿,便是艰难了。须得小心翼翼,才能相对的保证安然无恙。
就如那沈若秋一般,日日燕窝阿胶的供着,万分小心,可到底年纪大了,那孩儿终归是没保住。
霍天心心里一酸,“都是我不好,若我当时小心些,母亲便不会……”
“傻孩子。”沈慕秋怜爱的摸摸她消瘦了许多的小脸,轻声道:“你弟弟不还好好的在我腹中躺着呢么?只要你平安回来,他也会高兴的。”
霍天心眼眶一热,紧紧的咬着下唇,轻轻的点了点头。
可她却知道,事情根本不如她说的那么乐观。
以脉象来看,母亲已有了两个多月的身孕。而女子有孕,前后三个月是最为艰险的。
因着她的失踪,母亲心神大震,导致腹中胎儿有了流产的迹象。即便一直用汤药吊着,依然断断续续的有见红。
以她之力,保住这个胎儿并不难。
难就难在,胎儿初期便有了这般大的创伤,这孩子便是出来了,身子也会较寻常孩子赢弱。
这可是一辈子的事儿啊。
霍天心说不出的难过,这还未见面的弟弟,在娘胎中便遭受这般打击,多少与她脱不了关系。
不论如何,她都要把这无辜的小生命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