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这件案子要重新定义为他杀追查下去?”郑小梨反应了好一会儿才从震惊中找回逻辑,虽然他们曾经怀疑过关予博自杀的不合理性,但从情感上来讲,关予博为情自杀要比他一个花季少年无端被人设计凶杀这种残忍现实要容易接受得多。
“什么人会这样大费周章地去害一个普通中学生呢?”郑小梨仍旧觉得不可思议,“为情、为仇、为钱?警方查到了什么吗?什么人有杀他的动机?”
万言有些沮丧地摇摇头,“徐队跟上头沟通了一下,不过领导的意见也不尽相同,大多数觉得单凭一个装饰物脱落的地方就认定为他杀太过草率,说什么对受害人家属也是一种变相的精神折磨,要我们务必用事实说话……”
“那个装饰物不是太容易脱落,上一次这镜框从五六层楼高的地方掉下来,装饰条都没有掉落。”郑小梨回想起当天的场景,“如果他不是自杀,那么有可能是在他被推下楼的时候挣扎过程中镜框擦到窗框剐蹭下来的,或者,有没有可能是他自己故意抠掉留在那里,想留给查案的人的线索?”
“我也是这么觉得的,应该是被人为抠掉的,很可能就是关予博自己抠掉的。他大概是明白自己无法反抗一死的命运,于是仓促之中找机会留下了这么一个难以被人发现的疑点。”当时刘副队批评他说他看了太多电视里那些狗屁不通的侦探片中毒太深,才会脑洞开得如此大。
“可如果有人逼迫他跳楼或者干脆把他推下来,那为什么没有挣扎的痕迹呢?他身上不会留下捆绑或是什么特别的伤痕吗?”郑小梨想起倪获被捆绑后的手腕上还留着那么明显的於痕,不禁质疑。
万言嘿嘿一笑,“小妹妹你太单纯了,捆绑不留痕可不是什么高深的技术,比如垫毛巾……”他不想多说这些,真的以为法治社会刑.讯逼.供就绝迹了么?那么多死硬狡猾的嘴都是怎么给撬开的?不说别的行业,单是警察自己,就有一百种不重样的方法让你不留痕迹地去死。
两个人都沉默了……
“你看看这个,能看出来和温且柔牵手的人是谁吗?”郑小梨想起刚刚的那副画,赶紧翻出来指给万言看。
万言努力看了好一会儿,“不知道,温且柔身边的人我认识的也不多,不像是温良晖,更不像是曹局……”忽然,他蹙着的眉瞬间弹开,“是严韬!肯定是严韬!看他的手腕上,戴着一只表,现在戴表的人应该很少很少了吧,我猜是严韬,我赌一百块!是严韬!”
郑小梨见他突然抽风,使劲儿在他胳膊上拍了一下,“发什么神经!就算是严韬也不用这么激动吧!”
刚教训完万言,她也情不自禁地激动起来,如果这个人是严韬,那么看画中两个人的姿势和温且柔的神态,明明是热恋的模样,可为什么温且柔一直说严韬只是在追求她,她并没有和他正式交往?难道温且柔在撒谎?!
郑小梨睁大双眼看着万言,对方也认真地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她想到了什么,而且是和自己想法一样。万言一早就觉得温且柔有问题,她没有说真话,所以才会拉拢郑小梨去接近她,甚至不惜亲自上阵使出暖男计,看来他的第六感还真是挺准的。
如果温且柔之前只是不想过多牵涉其中而回避一些无关紧要的细节的调查,那么现在被发现她一直在隐瞒着一些重要的情况,性质可就不是独善其身那么简单了。但她的继父是二分局的副局长,那些在二分局当差的兵卒们哪个敢没完没了地缠着她盘查。
温且柔就是两个案子里那个死结,还能有什么方法可以让她说出真相?这一直都是万言最最头疼的问题。
“真相总会水落石出的!”郑小梨这句在万言看来只是一句鼓励,但在她自己看来就是一句承诺。她一定有办法让温且柔开口,她一定会找到事情的真相!
“问你个私人问题。”万言卸下严肃的工作狂面孔,浮出一层神秘的微笑,“倪获前天发生的事情你知道吗?”
“你想知道什么?”郑小梨也回了个迷之笑容。
“我也是听兄弟局的同事说的,你知道救他的人是什么人吗?”男人八卦起来一点儿也不比女人逊色,看这求知欲旺盛的小眼神儿。
“看来警察不仅对坏人感兴趣,对救人的好人兴趣也很浓厚哦。你说,如果那人不救他结果会怎样?”
万言撇撇嘴,摇了摇头,“不好说,也许拿了钱就放人,也可能就撕票了,我觉得凶多吉少。”
郑小梨故作吃惊,“你说什么?!你是说,倪获他前天被人绑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