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夫爽朗的笑了笑:“小姐真爱说笑,我虽然是一个习武之人,可是什么绝招的恐怕就不会存在吧?”
我撇了撇嘴,心里边儿有些小失落。
不过想想也是,这又不是什么格斗游戏,哪儿来的绝招啊?
我又问了一句:“那既然这陆路上有山贼,我们走水路如何?”
“我觉得不妥。”
我有些诧异,疑惑的问了一句:“该不会是陆路上有山贼,水路上有海贼吧?”
马车夫没有回答,可是我却明白——他这是默认了。
我有些气馁的挥了挥手,抱怨道:“这该死的世道!”
马车夫沉默了片刻,随后用一种感慨的口吻说道:“小姐,这世道的确不好,可是却也由此省去了诸多不便。”
“哪儿能省去诸多不便啊,你净胡说!”
马车夫却笑了,说道:“世道不好,这样可以让我们免去那些烦恼且麻烦的人际关系,在这个世道之下,我们也可以更加方便快捷且透彻的看透一个人的本性,您说,这是不是省去了诸多不便?”
我想了想,还真的是这个样子。
在这个兵荒马乱的年代,人们甚至易子而食,还真的是能够更加明显的暴露一个人的本性。
连命都快要保不住了,还讲什么人际关系?还装什么大尾巴狼?
正因为这兵荒马乱,这世界上才有了那么多穷凶极恶的歹徒,可是我们能够说这是世道不好而害得他们变成这个样子的吗?
答案当然是不能的,人性本善到什么时候都是善良的,即便是世界毁灭了他们也不会变成自己厌恶的那种恶人。
人性本恶即便是世界和平的时候也终究会按捺不住自己内心的邪恶,做出一些罪恶的事情。
是啊,不是这世道的错,而是人们的心的错。
心中有恶,所以才会成为恶人?心中存善,所以才会一直保持着善心。
说什么世道不好,这完全是在怨天尤人,没有在自己的身上找问题。
不知不觉的,我就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之中,不断的思考着种种问题。
听着那马车夫的话我竟然有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感觉整个人的精神境界都升华了。
我有些吃惊,有着这种对于世界的感悟的人居然会只是一个小小的马车夫,这太屈才了!
我一向心直口快,心里边儿想什么就说什么。
我掀起帘子,从车厢里边儿钻了出去,坐在了马车夫的身边儿。
抬眼去打量这负责赶马的车夫,我却有些吃惊。
这车夫只不过是二十几岁的样子,嘴角时刻都在洋溢着笑容,就好像是心中有着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情一样。
他的容貌说不上帅气俊郎,可是却很清秀,和嫣然一样的清秀。
他的眉眼之中没有其他下人的那种愁苦,满满的都是青春的欢快。
看着这马车夫,我不知不觉的就嘴角上扬,心情也一下子开朗了起来。
看见我从车厢里边儿钻了出来,马车夫有些担心的皱了皱眉头,提醒道:“小姐。您还是回到车厢里边儿吧,这儿风大,小心着凉。”
我却摆了摆手,笑着说:“我又不是那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纸糊的大小姐,吹一点儿风是不会着凉的,你负责赶车就好。”
马车夫还想要说些什么,可是我却不给他这个机会,抢先一步打断了他的话,说道:“那个,你叫什么名字?”
马车夫愣了一下,随后说:“小人刘志恒。”
我皱着眉头,不满的说道:“以后别说什么小人小人的,真难听!
你难道不知道这小人一词是用来骂人的?
还有啊,以后就不要叫我小姐了,听着怪别扭的,叫我阿瑶就好,多么的亲切。”
马车夫脸上露出了诚惶诚恐的表情,差点儿把马车赶到旁边儿的沟壑里边儿去。
好不容易才把车子赶回正轨,我和刘志恒均都是松了一口气,一副劫后余生的样子。
刘志恒把马车停在路旁边儿,冲着我恭恭敬敬的抱拳,诚惶诚恐的说着:“小姐,这不合适,你我本是主仆关系,怎么能以名子相称?”
我有些不满的摆了摆手,说道:“谁说你我本是主仆关系的了?你是我老爹的人,又不是我的人,怎么能算是主仆呢?
再说了,让你叫名子你还不乐意啊?”
“不是不乐意,而是……”
刘志恒忙着解释,可是我却直接打断了他的话,说道:“既然两厢情愿,那就按照我说的办了。
再说了,这外边儿的世界多乱啊,你一直叫我小姐的话,恐怕会引来一些不法之徒的注意,那个时候进去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