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米头摇头,“我要是知道,今天还会和你白白站了一天?不过嘛,姑娘是个好人,你只要客客气气的向她请教,我想啊,她一定会对你详细解说,怕就怕,你医术不精,听不懂啊。”
关少新双眼圆睁,“叔叔,我医术不精?你再谦虚也不能这么说你侄儿啊,我要是医术不精,这天底下还有几个懂医术的人?”
“是吗?那我问问你,那颗丹药你闻出几种药草?你只要能说出三种,我就承认刚才话说错了。”
“……呃……那里面有……啊……有……”关少新结结巴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额头上的汗珠却连成串,如同下雨般,滴滴答答落到了草地上。
老米头的话如同当头棒喝,将他从自负中惊醒过来,他不是不知道,而是一直不肯承认,不断用各种借口为自己开脱。
白纱蒙眼的姑娘不是第一个,从姜依依开始,他就陷入了畸形的怪圈中,一方面时刻想着如何接近姜依依,向她请教那些不同凡响的药方,一方面他又下意识的排斥,见面不是冷嘲热讽就是冷眼相向,恨不得挑出她的毛病,来证明自己其实比她强。
白纱蒙眼的姑娘也是一样,自从猜到南木的安魂香很有可能出自她的手,他就记恨上了,这一路走来,只要有丁点理由,他都会想着去挑毛病,事实早已经证明他的医术远不如人家,他还是端着架子,不肯承认技不如人。
“少新啊,该放下了,只有承认自己技不如人,才能真正了解自己有几斤几两。所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别总想着老子天下第一,这世上比你强的人不知道还有多少,没有遇见是你的幸运也是不幸,遇见一个却是你的大幸。”
老米头看向虫昔,虫昔也正看着他,他笑了笑,“这一点上昔皇子就比你强了不知道多少,他虚心求教不惜为奴,你要是有他一半的心性,我相信,你日后说不定真能成就一份事业。”
“老米头,别拍马屁,没用。”虫昔不屑的瞥了眼关少新,老米头的一番话居然说得他汗如雨下,这点心性也想向他学,做梦。
“嘿嘿,老头子我没拍马屁,说的都是真话。”老米头神色严肃道:“待你学成回去继承王位,鬼方国一定会在你手上重拾往日的辉煌,到了那个时候,你我两国相互守望,可永享太平!”
虫昔一愣,随即冷笑连连,“老米头,你想得挺美,什么相互守望,我家主人只是暂居这里,往后肯定会去更好的地方,别净想些没有边际的好事,还是多考虑考虑眼下,等过了明年的兽潮再谈其他也不迟。”
“是吗,我怎么觉得都是一码事啊,昔皇子,你的目光不要太短浅,要不然等你发现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时,一切就都晚了。”老米头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摸着肚子朝惊雷喊道:“喂,没有新鲜的肉食难道也没有干粮吗,我都快饿扁了,你不先拿些干粮出来垫垫肚子,傻坐着干什么呢?”
正听得入迷的惊雷一个激灵,二话不说忙站起来去拿干粮,每人分了一些,放在火上烤着。
老米头这么一打岔,虫昔想发作的话就咽了回去,他接过惊雷递来的干粮,放在火上小心翼翼的翻烤着,闻着散发出的香味,仔细品味着老米头的话。
这个老家伙不会无的放矢,他刚才的那些话一定有他的道理,只不过,他究竟想表达什么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