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明桥犹豫了一下,说道:“你和范昌明签署的协议本身就不合法,如果这是一次事故,那就要追究公安局相关人员的法律责任。
如果是一个刑事案件,范昌明就没必要跟你私下签署赔偿协议,他之所以选择跟你签协议,当时恐怕也是迫不得已,所以,这个协议见不得光……”
陆鸣问道:“这么说,如果有必要的话我现在可以起诉他……”
孙明桥谨慎地说道:“这要看你想达到什么目的?”
陆鸣愤愤地说道:“我就是要范昌明给个说法……”
孙明桥说道:“这恐怕没那么容易,当初下命令抓你母亲的是肖长乐,并且他已经死了,而且还被追认为烈士。
范昌明完全可以把这件事推到肖长乐身上,他最多承担一点领导责任,你自己当初已经同意拿三十万块钱和解了,并且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好几年了,现在翻案意义不大。
当然,如果你只是想借这件事给范昌明添点麻烦的话,也可以到法院起诉,我听说当年参与这个案子的徐晓帆和周玉露现在都不是警察了,如果她们能提供范昌明应该为这个案子负责的新证据的话,那情况就不一样了……”
陆鸣听了孙明桥的话,忍不住有点失望,因为他早就问过周玉露了,当初肖长乐下令抓他母亲的事情范昌明确实不知情。
反倒是时任副局长的卢源责任更大,怎么也扯不到范昌明头上,即便现在翻案,最多也只能恶心一下范昌明,想让他对自己妥协可能性不大。
孙明桥见陆鸣闷闷不乐,问道:“你和范昌明之间有什么问题吗?”
陆鸣没有回答孙明桥的问题,而是说道:“当初我判缓刑的时候,好像有人贿赂了法官,还替我补偿了工厂一百万的损失费……
说实话,我一直以为是你按照财神的意思暗中操作,现在看来另有其人,并且,这件事可能已经被范昌明掌握了。
你说,如果在的我缓刑案子中范昌明真的掌握了有人贿赂了法官的话,我的判决是不是无效,有没有可能把我收监?”
孙明桥笑道:“如果范昌明威胁说要把你收监,那纯粹是在吓唬你,首先,即便有人贿赂法官,只要这个人跟你没关系,也不是你暗中授意的话,那这件事就不可能直接扯到你身上。
其次,在你和范昌明的协议中,他帮你提前取消了缓刑期,现在要把你收监,岂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
再说,你的案子是东江市判的,他范昌明的手也伸不了这么长,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他真有让你坐牢的想法,那也必须经过繁琐的法律程序,没有一年半载,法院根本没法做出定论。
最重要的是,当年给你判缓刑的主审法官秦岚现在已经是东江市刑事庭的庭长了,范昌明想往她头上扣屎盆子,第一个跳出来的应该是她,所以,你根本没必要紧张……”
陆鸣听了孙明桥的话,心里顿时轻松了不少,骂道:“我就知道这老东西在吓唬我,他以为我还是当年的那个毛头小子呢……”
孙明桥问道:“怎么?最近你跟他私下接触过?”
陆鸣点点头说道:“前些天他找个借口把我弄到了公安局,然后给我下了最后通牒……”
“还是关于陆总遗产的事情?”孙明桥问道。
陆鸣说道:“他说已经掌握了我那财神赃款的证据,只要我把钱交出来,不仅不会追究我的刑事责任,甚至还能发展我当警察呢……”
孙明桥插话道:“既然他有证据,为什么不抓你?”
陆鸣说道:“是啊,我也这么想,其实他也仅仅是推测,他认为那个帮我补偿工厂损失、贿赂法官的人是财神安排的。
他不信财神会为了我一个无名小子花这么多钱,所以这里面肯定另有企图,他甚至心口开河地认为财神的赃款居然有一二百个亿,并且还是以现金的形式藏在某个地窖里,而我则掌握着地窖的钥匙……”
孙明桥脸色微微一变,问道:“他告诉你是什么人帮你贿赂了法官吗?”
陆鸣摇摇头说道:“没有,不过,既然他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起码这件事已经让他知道了,只是,我自己都不清楚当年还有人替我赔偿了工厂一百万,听说那笔钱被工厂的几个头儿给私吞了,这几个人现在都在看守所呢,很显然,这个案子是他们扯出来的……”
孙明桥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难道陈天放暗中和范昌明通过气?”
陆鸣疑惑道:“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