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茜脸色微变。
穆青嗯了一声，把玩着手中的酒杯。
只有他才看出现在的形势来。
如今看着日渐式微的曹家，似乎才是真正的关键啊……这才是黑十字准备的大招啊。
曹家手里的航线，到底藏着什么东西？
穆青似乎已经猜到了一些……
……
“秦博这个老狐狸，肯定已经看出来什么了。”
深山之中。
又是一场雪下来。
天气越来越冷了，春节越来越近了。
还有一个星期，就是春节了，然后再过半个月，就是真正的大会了。
深山老林之中，穆剑霖似乎依然能看透整个天下。他的身上裹着一件厚厚的貂皮大衣，悠然看着天外那连成一片的朦胧之色。
他脸上有一点忧心忡忡。
烟姐拍了拍他的背：“他要是看不出来，就不是秦博了。”
“可惜，他还是差了一步……”
穆剑霖越来越老了，牙齿都掉了几颗。
烟姐笑道：“谁又能玩得过你。要不是你把刘毅和穆青吸引到京城，可能曹家也就真的被拿下了。”
穆剑霖呵呵一笑：“这个倒也是我没有想到的。这两个小子，现在真是一个比一个厉害了。你说怎能不不承认自己老了呢？”
“接下来，应该就是最后几步了……”
烟姐一笑，眼角的皱纹也已经很深。
穆剑霖眼中爆出几道精光：“希望我也能活到那一天，活到所有人都朝着那个方向不要命奔去的一天。我倒要看看，这个存在了几百上千年的地方，是什么样的。是天堂，还是地狱。是光明，还是邪恶呢？”
……
我被苏婵这认真的表情吓了一跳。
苏婵还是认真地看着我：“你要做好思想准备。我感觉今天的梦境，会有一些不同。”
我深深吸了口气，点了点头。
其实我早就有这种感觉。
因为每次唐雪娇的梦境，都会让我对整件事情，有一种新的认识。每次都能揭开很大一面的真相。所以我很期待。
再次走进去。
唐雪娇正在沉睡。
随着梦境一个个被清除，唐雪娇最近的精神都好了不少。她很配合苏婵的工作，所以梦境才会如此快得出现。
我闭上眼睛，再次用心去感受。
苏婵站在我背后，感觉到我这个时候有些紧张，也坐在我旁边，用她那柔弱无骨的手握住我的手。不知道为什么，闻着苏婵身上那若有若无的淡淡的芬芳，我的心似乎就平静了不少。
第四场梦……
究竟会是什么？
这次我再怎么闭上眼睛，脑子当中都没有再次出现任何画面。
我只听到了声音。
那样的真实，那样的近。
“我到底要干什么？”
“你们到底想要我怎么做?”
陆妍那痛苦的声音，紧接着，就是她那歇斯底里的惨叫。
“不要这么折磨我了，不要了……”
“他是我的小哥哥吗？他是的，对不对？”
“你告诉我左魔大人……”
“他不是！”
冷冷的回答。
“不，他一定是的！他一定是！他就是我的小哥哥，你们要把他变成什么样的人？能不能告诉我？能不能告诉我？”
陆妍哭了起来。
“他会成为一个神！”
“像你这样的？”
陆妍很快问了过去。
那边的声音，一阵沉默。
许久，左魔才嗯了一声。
“没错，像我这样的神。”
“不！”
陆妍叫了出来：“你不是神，你是恶魔！你不是神！我不想我的小哥哥，变得你这么无情，变得你这么邪恶！”
“你忍心杀他？”
“我已经杀了一次！”
“那不是他。那只是一个残次品！”
“我不会让他变成那样的，我不会让他变成你们想要的那样！”
“是么？你知道是什么样吗？”
“任何成功都需要代价的。任何和平都是需要战争的。任何圆满，都是需要破碎的！任何规则，都是需要牺牲的。”
“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吗？”
“我准备的一切，我所经营的一切，都是为他准备的。包括这里，包括黑十字的一切。等真的到了那天，他才会成为那样的人。改变一切的人，主宰一切的人。”
“左魔大人……”
“叫我右魔！”
“包括这里？”
“是的……包括这里，拥有了这里，他就拥有了一切。”
“所以，为了成全他，再多人牺牲也无所谓？”
“是的！”
“李猛死了？”
“是的！”
“邓翔叛了？”
“是的！”
“他的父母……”
“是的！”
“那他和恶魔有什么两样！”
“他不需要背负这些，这些由我们来背负。”
“那这里，有着什么？”
“有着我看来所有人的旁枝末节，却足以让他们醉生梦死的秘密。”
“具体一些？”
“一声令下，黑十字千年洒下去的种子，会在一时间爆发出他们的能量。”
声音戛然而止。
整个屋子，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静。
而我，早已经呆若木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