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顾晚晚回到小旅馆的时候,意志明显有些消沉。
反观向南天,表现出来的情绪倒是显得很平静,像是一下子就看开了似得。
回到各自的房间之前,向南天跟她说了句:“行了,别再想了,好好休息一天,我去订两张明天往返的机票吧!”
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顾晚晚望着向南天那挺拔的背脊,莫名的心酸涌上心头。
回到房间躺在床上,却没有丝毫的睡意。
她怎么可能不再去想,母亲没死,这本该是个振奋人心的消息。
一家团聚,是她原本以为再也期盼不来的。
可现在,母亲还活着,却已经有了别的人生道路,跟他们之间,再也联系不上了。
她莫名的难过,却又别无他法。
她猜测向南天并不像表面上看上去那么平静。
至少在自己的女儿面前,他表现出了一份镇定自若。
但内心的千疮百孔,又有谁能看得到呢!
她不知道自己躲在房间床上,难受的鼻酸的时候,唐婉柔在家中,心里也并不好过。
努力让自己打起精神,给一双儿女准备好午餐,跟平常无异似得聊着天。
吃完后收拾碗筷,打扫房间,晒衣服晒被子,她让自己忙的像陀螺似得不停。
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忘掉一切烦恼。
连余心儿上来要帮忙的时候,都被她阻止。
她现在,只想一个人,就连儿子回来,都没能让她多高兴。
“娘亲是怎么了?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余心儿抓着自家哥哥的衣襟,望着唐婉柔忙碌的背影,眼底满是担忧。
余仲天眯着眼没说话,只看盯着唐婉柔手上那条酒红色手链,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情。
那时候他还不满十岁,却比同龄孩子要孤僻许多,要换成现在的医学发展下来,他那时候的毛病,大概就叫自闭症。
因为父亲身体不好,常年在家需要吃药,看病,几乎花光了所有的积蓄,到后来因为实在没钱医治,毛病更加严重,渐渐的,一双腿几乎没了知觉,走起路来也费劲,只能坐在轮椅上推着走,母亲实在忍受够了这样的生活,也不愿意跟着个病秧子,耗费一辈子,就这么离开了这个小县城,据说是坐着飞机去了大城市里,还是跟着别的男人跑的。
她抛下了自己的儿子和刚满月的女儿,就这么突然的离开。
妹妹那时候还那么小,根本离不开母亲的照顾,天天哭着喊着。
姥姥姥爷得知消息赶了过来,帮着照顾小孙女,还要看护父亲。
根本就顾不过来。
那一天父亲终于决定去大城市里找母亲,希望她能看在两个孩子的份上,回到老余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