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仅仅说了句天亮了再说,他就摆出一副要跟我火拼的模样,说他反正要离开云都了,也无所谓什么风度涵养了,如果我为了袒护我的前秘书不答应他的意见,他就直接跟省里汇报,哪怕是鱼死网破也在所不惜……
唉!人家根子粗嘛!再说了,我看着白纸黑字的调查结果也无法护短,只好连夜开了常委会。难得……你竟然能看出我的不得已,我跟郝远方赞成赵慎三停职是必然的,可惜呀……我没想到齐书记居然也投了赞成票,这可就占了多数了。”黎远航满脸的无奈,不停地喟叹,都让刘清亮十分同情他的不得已。
黎远航看着刘清亮缓缓的点着头,明白自己说动他了,就猛然间好似刚想起什么一般问道:“咦,老刘,我突然想到一个情况,按你说的干部任免程序,咱们昨夜的决议是否可以算作无效啊?
还有,既然没有任免文件,又不是你们组织部领导送去上任的,咱们现在就让裴建新章原单位当他的县长,桐县暂时不安置干部,你觉得这样行得通吗?”
刘清亮反倒被黎书记异想天开般的想法给惊呆了,他半张着嘴问道:“您什么意思?是不是说把昨晚开会的决议全部作废?这……虽然昨晚的会开得有些莫名其妙,也不大符合规定,但总究还是一个市党委的常委会啊,怎么能说抹杀就抹杀呢?”
黎远航此刻已经心里十分敞亮了,心情大好的笑着说道:“哈哈哈,清亮啊,你刚刚还劝我不要太认真呢,怎么自己又较真起来了呢?我也不是说让你把决议作废,仅仅是当没发生过就行了嘛!
我再说明白点,你只管亲自去一趟桐县,去把裴建新带章来还让他章去安分当他的县长,今天一天的经历权当没发生,剩下的事情我来处理,有人问你为什么这么做,你都推到我这里来就是了。”
“权当没发生过?那跟决议作废还不是一个意思吗?哦哦,我明白了,我明白了!行行行,我等下就去桐县,不过您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刘清亮一下子就明白了其中的玄机,答应着就要走,可是却猛然间章头,似笑非笑的问黎远航。
黎远航心里很是熨贴自己这么快就想到了退路,心情大好自然就很是和蔼,走出来拍着刘清亮的肩膀又让他坐下了,自己也坐在对面很是深奥的说道:“清亮,这还用问吗?你难道不明白在咱们这个领域,‘注意力资源’,有时候可是比官位更高的资源啊!而小赵,现在的这种资源就已经高到你我都不可企及的地步了,还怎么敢小视他啊!所以,昨晚的事情,我做的冒失了,现在后悔了,你懂了吧?”
刘清亮自从走进黎远航的办公室,到现在走出来,都一直处在一种懵懵懂懂的纳闷当中,再也想不明白黎远航这是哪根神经又不对路了,昨晚就神经了一次搞了个突然袭击,今天又突然后悔要抹杀一切,虽然抓住程序的漏洞带章裴建新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毕竟这么严肃的事情,人家都已经上任一天了,再猛然间让人家章去做县长,换谁都难以接受的啊!
还有,临走时黎远航神神叨叨的提到了赵慎三的“注意力资源”,这个词汇除了行政机关的干部,如果换一个行业的人可能根本无法彻底理解透彻是什么意思。但刘清亮是懂的,非但懂,还十分精通才是。
他自然明白这种所谓的“注意力资源”,其实就是一种在官场上晋级的潜在资源。说白了,就是一个在职干部是否得到上司的关注。他更加明白,在机关干部这个领域,如果按照自古至今那种“位高权重”的常规理念,去理解在官场上是职务的高低等同于权力的大小或者是利益的肥瘠,那可就太天真了!
因为个中人都明白,能得到上级的器重,职未必高,但权一定重;反之,如果被上级忽视,职务再高,却可能仅仅是个虚位,听着好听却什么实惠都落不到,更别提一言九鼎般的赫赫权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