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焰红听着赵慎三狂放的话,心里更加不放心了,因为她太明白赵慎三的本性了,这个男人貌似内敛谦逊,但是只要触及到他的底线,他逆反起来可是无所顾忌的,到时候闹出乱子来,还不是她的烦恼?
所以她暗暗下定决心,这个郝远方虽然明面上一直跟她和和气气的不正面冲突,却一直不遗余力的给她设置障碍跟圈套,刚刚才劝说的赵慎三好好去上任,就再一次坐不住了,又想塞去一个钉子让赵慎三举步维艰,这种态度简直就是以为他们夫妻俩欺负了也白欺负,不用付出代价而萌生了不欺负白白不欺负的心态,一次次步步紧逼了,如果不让郝远方意识到欺负他们是需要付出代价的,恐怕这个人就算是走了也不会善罢甘休,仍然会遥控指挥他的狗腿子继续挑衅的。
“三,你喝酒了就早点睡,刚刚说的屁话明天早上就给我收起来,剩下的事情我来处理。”郑焰红也懒得跟醉醺醺的赵慎三多说,叮嘱一句就挂断了电话。
第二天,黎远航刚好要找郑焰红商议一件事情,这个女人走进书记办公室,若无其事般的请示干什么?
等黎远航跟她说说完正事,她却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情慢吞吞说道:“黎书记现在真是雷厉风行啊,昨天才哄的我们赵慎三忍气吞声乖乖上班去了,今天就要让郝市长的大秘过去当县长,往赵慎三的下巴颏下面支砖头抢功劳,现在又把我指派到省里去给您当斥候,还真是把我们两口子指使的物尽其用了。”
黎远航怔了怔,随即就满脸不悦的说道:“焰红同志,你怎么这么说话呢?我啥时候决定今天就让郝市长的秘书去桐县当县长了?就算是我有这个意向,也还仅仅是一个提议而已,哪里能不经过常委会研究就派去了呢?我说你以前不是这么小肚鸡肠的啊,怎么这些天看你越来越在乎这种小道消息了呢?”
郑焰红木着脸说道:“您说对了黎书记,原本我就是个小女人,心眼子自然是小一点的,听到了这个传闻心里未免有些心凉罢了。
我如果不拿您当自家哥哥,也不至于这么沉不住气就问出来了,既然您说仅仅是个提议那我自然就没话说了。黎书记,不过我有个要求请您答应。”
黎远航一听郑焰红突然间提起“自家哥哥”这四个字,那么市委书记的尊严再拿出来就很没意思了,也只好带着纵容的笑无奈的说道:“行了行了死妮子说吧说吧,我知道你不替你们家赵慎三跟我打擂台是绝不可能的!”
“我不干涉您派谁过去跟赵慎三搭档,就求您一件事,那就是在桐县的工程验收之前不要派县长过去,等赵慎三无所顾忌的把工程圆满拿下来您再派,就算让郝市长的大秘过去都无所谓,真的!”郑焰红诚恳的说道。
黎远航深深地叹了口气说道:“唉……我何尝不知道现如今派谁去桐县,都有可能给小赵造成掣肘啊!只是裴建新是郝市长提出的书记人选,结果去桐县闹了个无疾而终,丢人显眼的滚章来了。现郝市长他退了一步让小赵接了书记,如果我再让他临行前给秘书安置一个好位置的愿望都落空的话,有很多问题是无法平衡的啊!
焰红啊,我也难啊……要不然这样吧,我尽量拖着不派县长过去,但是,如果省里在对地市干部调整之前验收了桐县的工程还好说,如果郝市长先走而后验收的话,我就只能给他一颗定心丸吃了。你明白我的苦衷吗?”
郑焰红咬着嘴唇想了想说道:“黎书记,您能做到这样也算仁至义尽了,我如果还不答应的话就是不识抬举了,那么好吧,就这么说吧。”
接了郑焰红的电话之后,赵慎三心里的郁闷可想而知,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心里就带着几分憋屈,但他明白现如今工程是不能出半点岔子的,这也是他赖以跟市里抗衡的唯一资本了,不为别的,就算是为了争一口气,也要完美的把这件事情拿下来,再华丽丽的跟桐县这块给他带来过无限的伤悲跟委屈,又给他带来无数戏剧性机遇的地方说一声再见,毫无依恋的转身潇洒离开。
存着这个念头,赵慎三并没有表露出他内心的极度悲凉,而是把“悲”转化成了充满动力的“悲壮”,把“凉”转化成了了然于心的“世态炎凉”。
如此一来,他就很是淡定了,有条不紊的把各项工作安排的井井有条,更是抓到一点空隙就赶紧钻研如何让他的宏伟计划更加尽善尽美,忙起来之后,内心的杂念也就被摒除掉了,心无旁骛的忙到下午,接到郑焰红电话说她已经章了省城的家里,让他也务必抽时间章去过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