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无相的弟弟,其实很了解无相,知道只要他的妻子一死,他肯定暴躁得要弄出人命来。
到时候,无相手刃了那名医生,那再也没有人知道这件事情里,其实无相弟弟才是罪魁祸首。
这样,无相就成为了一名杀人犯,而无相弟弟,无责任的坐拥全部家产。
听了妻子的诉说,当天晚上,无相就潜入到了家里,用一根铁管,活生生的打死了他的弟弟。
完了之后,无相要去自首,我二爷爷劝他,说:无相,你杀的那两人,都该死,那医生,下毒杀了你的妻子,你弟弟,利用你的人格缺陷,想要毫无责任的把你逼死,然后占住你们家全部的财产,他们都该死,你却该好好的活着。
有了我二爷爷的劝诫,无相扛着他的亡妻,进了深山,躲了起来,期间,他还用这两年存的钱,偷偷的找柳州的一个棺材匠人,打了一樽铁棺材。
这尊铁棺材的内衬材料是柳州的铁木,可以保证尸身腐烂速度减慢。
再加上无相尊者这些年,也动用一些特殊的药草,导致他的妻子,到了现在……尸身依然不腐。
无相尊者抬头看天,说:我当年错手杀了那个医生,现在回想起来,那医生死得不冤枉!可是我杀医生时候的心境,确是错误的,因为那时候,我是被怒意冲昏了头脑,这些年,我苦修,修的也是心境。
“原来是这样。”我这才知道,为什么无相尊者,一天到晚扛着一尊铁棺材了。
也才知道,为什么无相尊者,欠了我二爷爷一个天大的人情。
现在看,没有我二爷爷,也就没有现在的无相尊者。
无相尊者讲完了他的故事,又准备扛着棺材走的,才走了两步,他回过头对我说:对了……招阴人,我刚才说过,活佛在入佛门前,不见得是好人,比如我,但我还得说……活佛即使成了活佛,也会在一瞬间,变成天底下最凶恶的人。
“为什么这么说?”我问无相尊者。
无相尊者说:因为其余的活佛,都是苦修心境,他们不是没有罪恶的心境,他们只是将罪恶的心境,藏在心里,可是,活佛总归是人,是人就有恶念,一旦某一天,恶念反噬……他们因为长久的压抑,会获得比正常人更加剧烈的扭曲,所以,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说完,无相尊者大步离开。
我目送着无相尊者离开,喃喃的说:无相尊者绝对是个好人。
“他打死了他弟弟还是好人啊?”铃铛嘟着嘴,问我。
我说不评价无相尊者的过去,就从现在无相尊者的修炼方式来看,他不会是灭门案的始作俑者——因为无相尊者修的是半佛。
白天苦修,晚上则变成一个正常人,喜怒哀乐,皆随自己的心意。
这样的人,心里的罪恶,其实是有发泄口的。
所以,他变坏的可能性,很小很小。
“凶手的范围,缩小了。”我掰着手指数:千叶明王、扎古王、莲花生、无智法王、万色天王——凶手,就在这五个人中。
我看向铃铛:对了,你刚才感应到那个凶手活佛的心理,有没有感受到那个人是谁?
“我哪儿知道,我都不记得了。”铃铛说。
“唉!你这力量,强是的确很强,可惜就是不受你控制。”我拍了拍铃铛的头,说:现在我最怀疑的,还是千叶明王。
“谁知道呢,明天早上转世灵童第一试,考完试我就出西藏,再也不来了。”铃铛大幅度的摆臂,大摇大摆的回天通海去了。
我也在后面跟着。
有了今天的打草惊蛇,看来要抓那“杀人活佛”,得越来越难了。
我摇摇头,回了房间。
当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我梦到了一个人。
那个杀了天通海的黑袍人。
梦境里,那个黑袍人,穿着铁鞋……手握降魔杵,快速的跑向了我,对着我的头就是一下。
我的头直接被敲碎了,我死了,我的灵魂出窍。
我的灵魂,看着那黑袍人。
黑袍人脱掉了黑袍,甩掉了铁鞋,他的模样,彻底表现出来了。
他穿着一套红色的喇嘛服,却留着披肩的长发,模样丰神如玉,右手握着降魔杵,坐着一只雪豹,晃晃悠悠的离开了。
“哎呀!”我的梦做到了这里,我一咕噜醒过来了,拍着发疼的脑袋,我下了床。
此时,天已经亮了,我穿上衣服,出门散步。
才走到天通海庄园的庭院里,不少的喇嘛,已经开始搭台子,上午九点,转世灵童“第一试”,就要在这儿举行了。
这些喇嘛,都是在布置会场的。
我看了喇嘛们一眼,没有管那么多,继续往外走,才走了几步,突然,我看到了一张立着的帘子。
帘子上,画了一个人,那人右手握着降魔杵,坐着一只雪豹,从背影上看……那人留着披肩的长发,和我梦境里那个黑袍人,简直一模一样。
我看到这幅画,浑身像是被电击了一样,我连忙冲一位喇嘛招手,并且指着这幅画像问他:小师父,这画像上的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