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哥们儿赶快改口道:“不是!我们是-----是怕你吃亏!”
奎子皱着眉头道:“你什么时候见奎哥吃过亏?操你大爷的,瞧不起奎哥是不是?告诉你们,奎哥在道上混的时候,一个人挑过六个!”他大小拇指一伸,摆出了‘六’的数字。
这时候倒是有个兄弟替奎子说道:“就是就是!谁不知道奎哥的光辉历史?那个----那个丰台的贺三儿,多能打,最后还不是让奎哥一挥手剁掉了三个手指头----”
奎子倒是在这僵硬的氛围中幽了一默:“操你大爷的,过去的就别提了,奎哥一向很低调!”
众人在心里直乐,但实际上,他们也难免会有几分紧张。这些人都是奎子的老铁,有的是奎子在道上的旧友,也有的和奎子一样,是一起跟张别坤混的,总的来说,他们都和奎子关系非同寻常,大部分都算得上是奎子的亲信部落,平时经常一起喝酒玩乐,为非作歹。
很有戏剧性地,奎子站在张雅依的卧室门前,歪了歪脑袋,冲我质问道:“敢不敢?”
我觉得奎子似是在向我暗示着什么,倒也回了一句:“这有什么不敢的!”
奎子轻轻地点了点头,道:“那就好!奎哥奉陪!今天奎哥就替张哥了却一个心愿!”
我明知故问:“什么心愿?”
奎子提着凌厉的砍刀,犀利地道:“要了你一条腿!”
我攥了攥拳头,倒也回道:“就怕你没这个本事吧?”
奎子冷笑道:“操你大爷的,这次你没那么幸运了!落在我手里,算你倒霉!”他狰狞地一笑,转而兀自地走进了卧室。
被众人控制起来的张雅依赶快冲姐姐喊道:“姐,他们真的进去了!”
张雅冰倒是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冷静,她盯着卧室的门冲妹妹笑问了一句:“雅依,你猜,他们俩谁会活着出来?”
张雅依‘啊’了一声,眼泪都快急出来了:“姐,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笑?奎子他可是拿了刀的!刀那玩意儿---不---不长眼睛!”
张雅冰随即若有所思地叹了一口气,口里不知道嘟哝了一句什么,然后轻轻地摇了摇头。
确切地说,聪明的张雅冰似乎已经瞧出了什么,因此她的内心深处,除了感慨之外,便是以一声冷笑来掩饰了。
在卧室门口,我略微迟疑了一下,然后果真也走了进去。
关紧门,这里将是一场决斗。
抑或是----
奎子背对着我,手里的砍刀四十五度朝右下,我听到他很平静地说了一句:“操你----他大爷的,赵云龙,今天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我明白他的话意,但还是反问道:“那我该出现在哪里?”
奎子这才转过身来,眉头上方的‘王’字显得越发清晰起来,他厚厚的嘴唇轻轻地蠕动了一下,道:“我已经放过你两次,今天是第三次了。事不过三,都是你自恃傲慢,偏偏非要过来冒这个险!”
我愣了一下,心想难道奎子真的准备与我背水一战?
我又怎肯下得了手?
他寄人篱下,很多事情都是出于无奈。
因此我没有说什么,只是粗略地望着奎子那粗犷的线条,那是一种力量与实力的展示,让人一瞧之下便心生畏惧,便知道不是个好惹的角色。
然而,恰恰是这么一个角色,在我最无助最危难的时候,救了我多次。
奎子见我不说话,持刀的手突然耷拉了下去,他的眼神再次变得扑朔迷离,良久,他才开口说道:“操他大爷的,你小子老是给我出难题!告诉我,你回天龙大厦干什么?送死是吧?”
我目不斜视地道:“回天龙大厦当然有我的道理。我想借------借雅冰的车用一用,去------去看看我的女朋友,她现在出了点儿状况。”在奎子面前,我实在是没有说谎话的勇气,他没有欺骗过我,我也不会欺骗他。即使是在这样一种剑拔弩张的情况下。
奎子腾出一个手指头点划了一下自己那‘王’字形的额头,怨责道:“借车?亏你小子想的出来!看来你赵云龙的脑袋果真不是戴帽子用的,你很懂战术。”
我不失时机地幽了一默:“别夸奖我,容易骄傲。”
奎子突然间呲着满口的黄牙扑哧笑了,冲我骂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耍贫嘴?晚了,什么都晚了。今天如果我不带你回去,张哥那边------”奎子顿了顿,补充道:“我不想被张哥认为是废物,所以我今天必须得给他一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