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沧海见状,叹了口气说:“那好,我问你,你说实话,这事儿到底是不是你自己乐意的,不乐意你就实话实说,我不会勉强你,也不会怪林硕的。”
高婷将信将疑的看了看李沧海,最终还是怯懦的摇了摇头。
李沧海懊恼的闭上了眼睛靠到沙发上,一直以来,他都推崇两厢情愿的男女关系,却不成想因为误会勉强了高婷做了她不乐意做的事,他突然觉得自己好恶心,和那些仗势欺人的恶霸没什么区别,本来很美好的事,却是用一个人的痛苦换来的。
高婷见李沧海不说话,默默的整理了一下衣服,低声说:“李哥,我能走了吗?”
李沧海摆了摆手说:“走吧,”便起身一直把高婷送到门口,又突然想起什么,叮嘱道:“刚才咱俩的谈话,你先不要告诉林硕,别让他有什么压力。你也别多想,我不会怪他的。今晚的事儿,怪我,对不起。”
高婷如释重负的点了点头,说了声李哥再见,便赶紧推门走了。
目送着高婷下楼,李沧海这才关上门,回到客厅里坐到沙发上,却怎么都平复不了情绪。刚才的一切,仿佛在梦中一般,他觉得自己犯了一个极大的错误,一个永远都无法原谅自己的错误。这个错误源自对小卫的放纵,再加上对林硕的宽容,还有对高婷情绪的忽略,最终这一切,让自己一错再错,深深的伤害了一个无辜的女人。可再细想一想,这一切真正的根源,不都是放纵自己的欲/望导致的吗?如果自己洁身自好,出淤泥而不染,又怎么会给小卫、林硕犯错的机会呢?
唉……李沧海无奈的叹了口气,感叹人生的路真的坎坷太多、陷阱太多,要想一步步走好、走正,真的是太难太难了。一想起这些,李沧海便越发愧疚起来,特别是想到高婷那怯懦的神情,他总是无法释怀,那张梨花带雨的俊俏脸庞久久的浮现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李沧海酒后失德委屈了高婷,有心安抚一下,可愧疚之余,却总是对高婷的身体念念不忘,而随着那种愧疚越发的淡去,对高婷身体的幻想竟然越发的清晰起来。李沧海不禁有些鄙视起自己来,鄙视之余,又仿佛带着一点点无奈的痛苦,那种痛苦源自对自己形象定位的偏差,当一个人不断的发现自己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般优秀和高尚,或者说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体里也藏着鲁迅先生所言的那个“小”,这种无奈的痛苦就会突然闪现,不断的侵蚀着自己的灵魂,要么让自己奋而改变,要么让自己彻底沉沦。
小卫仿佛觉察到了李沧海的不快,凑过来笑着问道:“哥,咋了?高婷伺候的不好?”
听小卫提起高婷,李沧海本有些生气,可脸上却违心的露出笑脸,他盯着小卫看了好大一会儿,终于冒出一句:“挺好的。”
小卫没有觉察到李沧海的口是心非,见他露出笑脸,也就踏实了,又低声说:“对了,小媛到财务部后,行政这块缺个人,您看,是不是让小林子把这摊子管起来?”
李沧海听小卫这话,马上警觉起来,怀疑这背后有什么猫腻,可转念一想,反正自己也有心安抚一下高婷,或许提了林硕,也是一种变相的补偿吧,况且此时此刻,驳了小卫的面子,也怕他有想法,倒不如做个顺水人情了。
见李沧海点头,小卫喜笑颜开,替林硕谢过李沧海,这才起身出去了。
见小卫离开,李沧海突然想起一个人,那就是死去的温东明,他越发的理解这个老人曾经的做法,身为一个老板,却同样有很多事身不由己,这一切,不是一般人所能理解的。
李沧海正在沉思,却听电话响起,一看是张雯雅,便毫不犹豫的接通了。
“你哪天回来?”张雯雅也没有过多的客气,况且俩人早已经不需要任何客套了。
“你说吧,我随时可以回去,”李沧海知道张雯雅有此一问,就必然是有事。
“王局我约了,明天晚上,在车友汇。”
李沧海这才想起临行前曾经安排张雯雅约一下国土局的王亚洲,尽快把那块地的手续办了,想到这儿,他连忙说:“好,那我明天就回去,对,你准备一份礼物,不对,两份吧,万一那个陶也来……”
张雯雅点了点头说好的,这才挂了电话。
李沧海往椅背上一靠,想着明天的事,却一眼瞅见林硕出现在门口要敲门。李沧海招了招手,示意他进来,又指了指椅子让他坐下。
林硕依旧是有些腼腆而怯懦的叫了声李总。
李沧海摆了摆手说:“没外人,叫李哥就行了。”
林硕连忙点了点头说是:“李哥,刚才卫总跟我说了,让我过来当面谢谢您。”
李沧海这才想起刚才答应小卫的举荐,任命林硕为行政部长的事,没想到这小卫还算懂事,知道把人情卖给老板。李沧海再次摆了摆手说:“不用客气,不过我把丑话说在前面,你这事和高婷的事没有任何联系,之所以提你,一是看你这段时间确实踏实,二是卫总的举荐,我的观点是私人关系不能代替工作关系,私人关系再好,工作上还是要公事公办,你明白吗?”
林硕连忙点了点头说:“我明白。”
李沧海这才点了点头说:“没事了,你忙去吧。”
林硕起身要走,刚走到门口却突然听到李沧海喊了声唉,连忙转身站定看着李沧海,等他发话。
李沧海靠在椅背上想了想说道:“明天我得回去一趟,你开车送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