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刘艳请李沧海来,正是想联络各位董事,通过董事改选,把温晓明赶下了台。按刘艳的分析,现在DMG董事会有六位董事和三位独董,六位董事分别是温晓明、温晓柔、李沧海、白雅荷、顾湘桂和王安岭,温家兄妹是不必说了,刘艳已经和王安岭、顾湘桂串通好了,此外,她还说服了一名独董,这样一来,他们至少有了三票,按她的构想,加上白雅荷和李沧海共五票,就过半了,大家一起罢免了温晓明的董事长职务,选第二大股东王安岭做董事长,一旦成功,王安岭主持董事会聘任第三大股东李沧海为总经理,这就是此前刘艳所说的让李沧海强势回归,问鼎中原的方案了。
李沧海听了刘艳的方案,觉得确实可行,不由得替温晓明捏了一把汗,却想不明白刘艳若是一点好处没有,何苦如此上蹿下跳的,为他人做嫁衣,这个疑问解不开,让李沧海很是不安,虽然嘴上说挺好,可心里却琢磨着得想个办法,去打探一下消息。
刘艳见李沧海打着哈哈,依然是不明确表态,心里暗自着急,趁他出来去卫生间的档口又跟了出来,等他从卫生间出来便拦住他在走廊低声劝慰道:“沧海,你别有什么顾虑,姐也是为公司好,现代的企业有现代的生存法则,股份制公司不是某一个人的,况且现在温家的股份已经不足一半了,这说明DMG集团已经不是他们温家的了,而是我们这些所有股东的,我知道你和温家有感情,可你是明白人,本着对企业负责的态度,我觉得你应该能理解我的苦心。”
李沧海见刘艳红扑扑的脸蛋,又想起上次她的暗示,不由得有些兴奋,心想不能那么快就答应了这个女人,局势尚不明朗,不能急于表态,即便真如她所言,借此机会逗逗她也挺有意思的,想到这儿,李沧海撇了撇嘴,苦着脸对刘艳说:“姐,我知道您的好意,只是顾家那叔侄二人,我有些信不过呀。”
刘艳听了连忙点了点头说:“我理解,我知道你们过去有些不愉快的事,不过这次,他们绝对是诚心要合作的,俗话说,冤家宜解不宜结嘛,你是大气的人,有些事,该翻篇儿就翻篇儿嘛,对不对?你说呢?”说到这儿,刘艳轻轻拍了拍李沧海的手臂,颇有些语重心长的意味。
李沧海盯着刘艳看了看,又偷偷的瞄了瞄她的领口,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说:“我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对您我是二话没有,对那爷儿俩,我……,呵呵,我再考虑考虑吧,好吧?”说完他也不等刘艳在说什么,径直走进了房间。
刘艳跟着李沧海回到房间,觉得以李沧海刚才的话来看,他对自己的构想多少是有些动心的,至于对顾家叔侄,他有顾虑也可以理解,换句话说,恰恰是他对顾家叔侄的顾虑,说明他对这件事是真的上心了,这就是一个好的开端,反正此事也不在今日今时,以后还有机会进一步鼓动他,想到这儿,她也踏实了许多,又张罗着喝酒,想在酒桌上把李沧海和顾家叔侄往一起说和说和,争取让他们尽早冰释前嫌,也好通力合作。
李沧海打定了主意不表态,反倒轻松了,他东拉西扯的跟几个人扯闲篇儿,跟顾家叔侄也一副冰释前嫌的态度,让刘艳很是欣慰。
倒是任爱轩,早早的就看出了李沧海的口是心非。
事实上,任爱轩对刘艳也有些反感,但是她是王安岭的部属,自然是站在老板的立场上说话了。老板有想法,她就要想办法,至于这么做是否违背道德,她虽然纠结,却无能为力,况且站在王安岭的立场上来说,合法取得企业控制权,倒也无可厚非。但是站在李沧海和刘艳的立场上,这么做无异于卖主求荣了。所以,任爱轩一直冷眼旁观,想看看比猴还精的李沧海该如何处理这件事。
李沧海的态度让任爱轩很感兴趣,她知道这个男人很有想法,也知道这个男人的复杂,所以,看到李沧海口是心非的和刘艳他们几个扯闲篇儿,作为旁观者的任爱轩感觉很是好笑。任爱轩意识到,李沧海只怕不会那么简单就答应了刘艳的邀约,可是他为什么也没有拒绝呢?
任爱轩有些看不明白,反倒越发对李沧海感兴趣了。
吃过饭,李沧海本以为刘艳会和他一起走,却没想到她和王安岭一个车走了,心中不免有些失落,转念一想也是,既然她要推王安岭上位,自然要跟着新主鞍前马后了,想到这儿,李沧海突然闪出一个念头,刘艳这个女人如此精明,绝对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她如此折腾,难道是王安岭给了她什么好处?
这个念头让李沧海警觉了许多,他上了车便闭目养神,在心里反复琢磨着这件事,连林硕问他去哪的话都没听见。
林硕见老板没答话,也不敢再问,便默默的把车开出来,往车城的方向缓慢的开着,以便李沧海有了吩咐好及时掉头。
李沧海想了好大一会儿,最终还是想到了白雅荷,这个女人今天没有来,但听刘艳的口气,她应该是知道此事的,至于她今天没来,不知是无心之举还是有意为之了。
“不管怎样,这个女人绝对不容忽视!”
想到这儿,李沧海便掏出手机拨通了白雅荷的电话,谁知还没说几句话,便又是一惊,心说江湖险恶,若不是自己谨慎,这次又险些着了刘艳这个女人的道儿。
电话刚一接通,李沧海便听出了白雅荷的疑惑,索性开门见山的问道:“姐,今天您怎么没来啊?我还想和您叙叙旧呢。”
白雅荷越发的疑惑,问:“你小子,少拿我开涮,大晚上的,你找我叙什么旧?”
李沧海便解释道:“这不刘姐请客吗,我以为有您的,就去了,却没想到见到姓顾的那爷儿俩,恶心的我连饭都没吃好,这真是想见的没见到,不想见的倒见着了。”
白雅荷哦了一声,试探着问道:“她跟你说那事儿了?”
李沧海听出白雅荷说话有所保留,便也试探着答道:“说了,我看你没来,心里没底,没应她,再说,姓顾的那爷儿俩,我信不过。”
白雅荷听李沧海这么说,心里踏实了,感叹道:“唉,这丫头这两年野心膨胀的厉害,其实上次她就明里暗里的跟我争这个总经理的位置,结果温总谁都没给,她心里不平衡我也理解,可没想到这回她要扶王安岭上马,我碍于情面没反对,没想到她又去找你了,唉,这不成了吃里扒外了吗?”
李沧海哦了一声,顿时明白过来,心里不住的骂刘艳两面三刀,原来是她自己想当总经理,想想也是,如果真的把王安岭扶了上去,还不是他推荐谁就是谁了,到时候他们把持着董事会,刘艳又是王安岭上位的第一功臣,自然是总经理的第一人选了,到那时候,DMG集团就成了他们的天下了。
想明白了这个圈套,李沧海不由得有些不寒而栗,又草草的和白雅荷应付了几句,便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