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会诊给出的诊断是,桑心蓝深度病理性意识障碍,通俗一点的说法就是植物人。这种情况没办法追究任何法律责任,爷爷只好把她送去疗养院,还请了个护工看护。吴刚想从疗养院带走她,就算不容易。也比跟凌墨交换人质轻松,毕竟,跟凌墨换人无异于与虎谋皮。
云逸寒微微一笑:“我认同表妹的观点,这个吴刚绝对带着阴谋来的。我们的目标是索吞,只要他不跟索吞搅在一起,跟我们也没什么恩怨,现在巴巴地跑出来撇清关系,显然是欲盖弥彰。”
“F那边还没消息吗?”靳君迟偏头望着凌墨。
“没有。”凌墨摇摇头,暗沉的眸底浮出点点忧虑。
“他会不会……”雷炫辰刚想说什么,看到凌墨阴沉的脸色,很识时务地闭了嘴。
“他不会有事!”凌墨语气强势得让人不敢反驳,“在我们的地盘上,索吞能占到什么便宜?”
“什么情况也只能见到索吞才知道。”邵杰抬手看了看腕表,“时间紧迫,分头行动吧。”
凌墨也没废话:“阿迟去带人质,云五把那个认得索吞的老警察带过来,炫辰去半山别墅做准备,邵杰跟我直接去船厂。”
“为什么要我在后方?”
“为什么是我去找那个警察?”
雷炫辰和云逸寒异口同声发问,都对分配给自己的工作相当不满意。
“你们不是都不愿意跟我一组……”凌墨无视了他们的抗议,从旁边的沙发上拿了蓁蓁的外套递给她。
“先生,这个女人怎么办?”阿权看了一眼地板上的谢云静。
“先关起来,现在没空管她。”凌墨不耐烦地说。
“我们走吧。”靳君迟牵住我的手,率先走出包间。
“真的要带桑心蓝过去吗?”如果桑心蓝是清醒的,就凭她做下的那些事,我会毫不犹豫地把她丢进大牢。但她现在无知无识,把她交给那个男人,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只是带过去做做样子,你不都分析出了吴刚不是真想带她走。”靳君迟揉捏着我的手,“就算是真想带她走,你以为他就能走得掉?”
“……”怪不得凌墨答应得那么爽快,原来根本就没打算放过吴刚。
疗养院在市郊,路程虽然有些远,但却不堵车,我们很快就到了。夜风一吹清冷清冷的,靳君迟把大衣上的帽子拉起来给我戴好,牵着我走进住院部:“她住在几楼?”
“6楼。”
疗养院的不比医院,到了晚上格外安静。走廊里几乎没人走动,我们走到桑心蓝的病房门口,靳君迟对阿正说:“你带人去准备一下。”
“是,少爷。”阿正点点头,往医办室走去。
我推开病房的门,就看到桑心蓝躺在病床上,只有小小的一团,脸色是病态的青白,像是睡着了一般。她的病床旁边放了一张折叠床,照顾她的护工倚在简易的床铺上玩手机,看到我们进来马上起身:“桑……桑小姐……您怎么这么晚过来了?”
“我要带她出去一下。”
“哦。”护工连忙把自己睡的折叠床拉到一边,然后把桑心蓝平时去理疗室用的轮椅推过来,动作麻利地给桑心蓝病号服外面加了一套珊瑚绒家居服,“要我陪着一起去吗?”
“不用。”我摇摇头。且不说我们要去的地方不安全,就是要做的事也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几分钟后,阿正拎着塑胶袋进来,里面装了一个医用氧气袋。另一个保镖把桑心蓝抱到轮椅上,护工又将轮椅上的几条绑带扣好,将没有行动能力的桑心蓝固定在轮椅上,不至于滑下去。
“再盖条毯子吧。”我对护工说。西城船厂已经倒闭多年,与市区相比,那地方简直就是荒郊野外了,“有围巾吗?”
“有的,桑小姐。”护工拿了条围巾递给我,又去拿毯子。
我把围巾在桑心蓝脑袋上缠了一圈,又在脖子上绕了两圈,这造型像农村的大婶,但我也不是带她去逛街保暖就好。
我们带着桑心蓝往西城船厂走,我没去过那个地方,但看着周围的景色越来越荒凉,隐隐能听到海浪声,觉得应该差不多快到了。靳君迟带我过来我其实挺意外的,我以为接到桑心蓝后,他会让人把我送回家呢。
我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现在已经22:55了。车子原本是在沿海公路上行驶,后来却往山上开了。最后开进一栋……暂且称之为别墅的地方。
这宅子很大,但里面的建筑物和庭院装饰都很简洁。庭院里景观树、山石、花木一概没有,只有修剪平整的草坪,四周的围墙很高,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上面还装了电网,两人一组的保镖不间断地在四周巡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