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锵弹了弹簇新的袖口,直起身垂下眼,掩去眼中一闪而过的阴郁,答非所问道,“之前备考举人试时收集的往年题册,我已经整理出来了。回头你让人去我院子里取。明天回官学后,你我都要更加用功才是。”
他说的牛头不对马嘴,李铨却听懂了。
他们和李承铭比,不过是输在出身上,但李承铭才多大,年龄差距就是他们最大的优势。
萧寒潜现在看不上他们又如何,他们一个已是举人一个已是秀才,等三月科举过后,至少能有一个出仕,这事李子昌早就和他们私下通过气。
太子入朝观政、萧寒潜即将入六部当差,哪个都需要培养朝中人手,李府是萧寒潜的岳家,有着天然优势,他们在外人眼里就是太子一党,不愁没有翻身上位的一天。
李承铭就算能成才也要再等十年,到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李子昌不也是庶子出身,还不是靠着自己科考出仕一步步坐上了阁老。
李铨想到这里,原本憋闷的心绪一扫而空,抬头对李锵笑道,“大哥说的是。我们还是等父亲一起去赴宴吧。”
他甩袖进了门房,命车夫小厮在外等着。
李锵看着李铨的背影,嘴角露出一丝不屑的冷笑,略站了片刻,才神色平静的抬脚跟上。
这边乾王府车架直往安西坊而去,谢妈妈和常青紧跟在车外,一听车内李英歌叫,常青就将收在袖中的小包裹递入车窗内。
李英歌打开绢布包袱皮,将护手送给萧寒潜,“另外还给您做了几套春天穿的中衣中裤,等三月开春,就让人送到乾王府去。”
萧寒潜让她一旬做一套针线给他,李英歌就真跟交功课似的。
萧寒潜见她一板一眼的小模样,心中暗笑,面上调侃道,“所以这副多做的护手,算是对我让汪曲出面辟清流言的答谢?”
李英歌深看他一眼,微微笑道,“我没用您爱用的靛蓝色,您可别嫌弃。”
连她因五皇子弄乱的首饰萧寒潜都嫌晦气,就不信有李妙那副靛蓝色护膝在前,萧寒潜再看靛蓝色布料还能有多喜欢。
“睚眦必报的小狐狸,专会拿话堵我。”萧寒潜低声笑起来,屈指去弹李英歌的门牙,“女孩子就是心眼小,你也太小看我,别人算计我一次我还能计较一次不成?我是不介意靛蓝还是靛青,你不嫌看着扎眼,就还给我做靛蓝色的针线。张嘴给我看看,新牙是不是长出来了,说话怎么不漏风了?”
李英歌龇牙咧嘴,故意露出缺门牙的嘴靠近萧寒潜,哼哼道,“我有什么好嫌弃的?妙堂姐算计的又不是我。”
她算是看出来了,萧寒潜看着对身外物不在意,实则穿的用的哪一样不考究矜贵,谢氏有句话说得没错,萧寒潜喜欢漂亮好看的东西。
她偏就露齿给他看,丑不死他!
萧寒潜却丝毫不嫌弃她的不雅举动,顺势就将人揽进怀中,抱上矮塌,低头掰着她的嘴角直笑,“小狐狸又炸毛。看看你这丑样子,也就我受得了。我听你父亲说,你那两个堂姐堂妹都关起来禁足了?你看,我不过是让汪曲转达了两句话,就解了你和你娘的麻烦,一副护手可不够,你再给点奖赏?”
李英歌赖不过他,声音含糊道,“您还想要什么?”
萧寒潜就侧了侧脸,“我看你亲小学究乐此不疲的很,不如也亲我一下?你还没主动亲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