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宇琛心里倏然一紧。只是一个皱眉,便令他如临大敌。“怎么了,是不是肚子不舒服?”
许俏俏拧起眉,没回应他。等待那阵突如其来的不适过去之后,才缓缓舒展眉头,“我没事儿。”
龙宇琛不太放心,怕是刚才的争执碰撞到哪了,说道:“我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说着,便要将她抱起。
许俏俏连忙制止住他。“没事,小白,我真的没什么事。有时候情绪波动大了点会这样的,但不要紧,过一会就好了。”
见他一副不去医院不罢休的架势,她攥着他的衬衫领子,“这种事我不会逞能的,你相信我。有事的话我一定会说的。”
顿了顿,她又道:“视频的事还没平息下来,现在外边记者还在紧盯着我,我不想再节外生枝。”什么事都可以,唯独不能拿她的宝宝大作文章。
“那些记者不会知道的。”他知道她在担忧什么,但只要她不想,他便有能力做到绝对的隐密。连君牧野的人在医院都没查出什么来,更何况是别的人。
“我已经吃过药了,现在肚子也很稳定。而且医生也说了,大人情绪起伏宝宝也会有所感应的,这是正常现象。”
“真的?”
“当然了,骗你干什么!”她没好气地白他一眼,又道:“这是宝宝在跟他的妈咪互动。”
龙宇琛啼笑皆非,“你这肚子还那么平,怕是宝宝都还没成形,还互动呢。”
“本来就是,这种感觉你们男人是永远不可能体会到的。”
“是是是,你们女人最厉害,最伟大。”
“那当然。”她哼道。
那一脸骄傲的小表情,真让人想要低下去亲一口。他按捺住心中的悸动,仔细端详着她,见她似乎真没什么不舒服的表情了,便将她又放回床上。
“对了,你怎么又突然回来了?”许俏俏这才想起来问。
龙宇琛冲她神秘的笑了笑,“等我一会。”
他转身出去,不一会儿,手里提着一个小小的礼品袋。
许俏俏好奇地看了看,“这是什么。”
他将那个礼品袋递给她。
许俏俏狐疑地睨着他,接过来,拿在手中晃了晃,听到里边的声响,又再抬眸看他一眼,在他笑意盈盈的示意下,她将礼品袋拆开。
是一个五角星的透明玻璃瓶。
“咦?”许俏俏拿出来一看,眼睛蓦地一亮,瓶子里那七彩糖果令她娇俏的小脸也染上了璀璨的色彩。
“这是……”她微诧地抬头看他。
龙宇琛微微一笑,蹲下身来,将瓶子打开,拿出一粒,拆开包装纸,将一粒粉色的糖果喂进她嘴里。
甜甜的味道在嘴里化开。许俏俏一脸惊喜,竟然还是十年前熟悉的味道,就连包装纸都没有变。
“你在哪里买到的?一模一样的味道诶!”
这是小时候在那个游乐园门前,有个伯伯经常在那儿卖的。那会儿,他们没钱进去玩,也没钱买零食。小孩儿对这种七彩颜色的糖果都无法抗拒,但她只能用渴望的眼神看着那些小朋友的爸爸妈妈买给他们吃,吃得一脸的开心和满足。
后来,小白不知从哪里有了获得了挣钱的途径。一有了钱,就会带她去游乐场里玩,顺便买这种糖果给她吃。
起初她并不敢贪嘴,一颗含在嘴里,都要小心翼翼地怕化得太快。许是看出她的心思,他后来便买得越来越多。
每当不开心的时候,她就会吃上几颗,养成了一种习惯。直到她去了君家,他仍旧会时常送来给她。
再过几年,便再也没吃到了,小白说那位伯伯已经不在那儿卖了。有好长一阵子她还念念不忘,他给她买了各种各样的,但都不是那种味道了。
现在吃起来,其实并没有那么的美味。也许是从爸爸过世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她吃到的第一种糖果,便种下了很深的情怀。这种味道,是一种回忆,一种怀念,更是一种很深刻的情意在里面。
因为那个时候,小白总是鼻青脸肿的捧着糖果到她面前,她总是吃得脸上掉泪,心里却很甜蜜。
“无意中碰到了那个老人家,他又出来卖糖果了。”龙宇琛说。
许俏俏愣了愣,心里算了一下。十年前那位伯伯是头发花白,苟偻着背,满脸皱纹,有六七十岁的样子了,现在不是更老了啊,怎么还在外头抛头露面啊?
龙宇琛似知道她在想什么,解释道:“据说是他的妻子生了重病,膝下无子女赡养,只能重拾手艺,出来谋生。”
许俏俏皱了皱眉,“好可怜……”她想象着那样的画面,觉得有些心醉。
“别担心,我已经查到了那位老人家住的医院,并且支付了医药费,当是买断了这些糖果,以后你想吃就会有。”
许俏俏定定地看着他,心里很是感动。她知道他这么做,一来是不想让老人家觉得受之有愧,二来是他对她的这份心意。
她眼中晶莹的眸光闪了闪,似哭似笑的道:“谢谢你。”
他轻捏她一边没受伤的脸,说:“都长这么大了,还是一点出息都没长进。几颗糖就能把你哄成这样,我很为你的将来担忧。”他故意调侃。
许俏俏拍掉他的手,白了他一眼,“这叫知足常乐。”
他也跟着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