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俏俏没打断她,静静地等她继续说下去。
凌小小笑了下,继续道:“是不是很狗血,这种俗套的电视剧情也会发生在我身上,呵,真是戏如人生。”
许俏俏盯着她,想到她刚才说自己有钱的话,便开口问:“那,你收下支票了?”
“收啊,为什么不收啊?两百万呢。对于我这种普通小市民而言,已经很多了,我奋斗十年说不定也攒不了这么多积蓄呢。”
许俏俏定定地看着她,眼神像是看穿了她。
小小这人直接坦率,对喜欢的或讨厌的,都不加掩饰,活得也很实际,从来不会把什么兴趣啊理想啊精神主义、人生意义挂在嘴边。按她的活法,工作就是为了挣钱,人不能没有钱,人生的快乐和享受都是离不开钱。
而这种观念往往会让人觉得她很现实,很市侩,很贪财。可真正了解她的人,却知道她活得努力而实在,独立而坚强。
凌小小不是没有人追,也不乏小开富二代。可她不喜欢的,能当面将人送的LV、香奈儿给踩地上。
许俏俏绝不信她会因为钱而跟季远绝交。她也看得出来,其实小小对他,也是动了情的。
许俏俏没将她的话当真,“原因。”她执意要真正的答案。
凌小小看了看她,想故作潇洒,可她的眼神却如面镜子似的,将她真正的内心给照出来,无处掩藏。
她捧起奶茶,慢吞吞地喝着,随即陷入了冗长的沉默。看着俏俏的眼神,也变得飘渺涣散,不知在想些什么。
杯身的温度一点点流失,慢慢变凉,凌小小才收回思绪,幽幽叹了口气,老实开口:“他母亲找到了我家。我爸妈打电话把我叫回去,以为我做了别人的小三,”
顿了下,她声音变得很淡很轻,继续说道:“我爸把我打了一顿,我妈哭着求我跟他断绝关系,我才知道,他母亲跟我爸妈说了很多难听的话。我爸妈一辈子呆在小县城里,老实本份,哪里受得了别人这样羞辱。”
这种桥段,许俏俏一点都不觉得陌生。无论电视上还是现实中,但凡跟豪门扯上关系的,都躲不过门当户对的比较。
相比起来,她真的算是幸运的吧,就算没有跟亲生母亲相认,君家却从来没有嫌弃过她。
许俏俏看向她,问:“你也喜欢季远的吧?”她语气里,却是笃定。
凌小小沉默了下,竟没否认,“是,我喜欢他。”
跟他上床是个意外,但她并不后悔。
“那你,是为了气他吗?”
凌小小苦涩的扯唇,语气充满了一种无力感,“不,我的确是收了那张支票,也已经用掉了。”
许俏俏愣了愣,有些诧异。
“我觉得,大概我们真的不相配吧。世事就是这么巧,我弟弟欠下了高利贷,被人抓走,扬言若不马上还钱,就要把他的手给砍掉。当时情况紧急,我也别无他选。”
许俏俏皱起眉,“那你为什么不跟我说?”
“终归是要分的,倒不如彻底一些。”凌小小目光转向窗外,盯着外边的一片白,雪花如絮般缓缓飘落,外边行人少得近乎寂寥,她眼里也蔓延上几分苍凉。
半晌,她敛起眸子,转向许俏俏,笑容里透着妥协,“我们这种家庭的人,就适合平平淡淡,高攀不起豪门,更应付不来有钱人的复杂心思和关系。我不想为难我自己,更不想我父母因我的个人感情而受到牵连。他们一把年纪了。”
许俏俏盯着她,也不好说什么。还当真就如君牧野说的,两个人的感情,别人插不了手,更何况,这已经牵扯到两个家庭,且差距悬殊的家庭。
“那,你们就这样了?”许俏俏不知道他们之间的感情发展到什么地步了,这劝分劝合,都不合适。
凌小小一声叹,叹出了现实的无奈与疲倦,“就这样吧。”
她还有没说出来的,那就是季远看到她跟别的男人在酒店房间里,其实,是被人给下了套。
至于是被谁设计的,她心里有一些底,只不过,那都不重要了。就算她费尽唇舌的去解释,去证明自己的清白,可有了一次,难保不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只要没达到目的,对方就不会善罢甘休。
她觉得,这种感情太累,不适合她。
两人逛了一整天,直到浓墨的夜色完全覆盖了天际。许俏俏接到君牧野的电话,他刚在外边应酬完,顺道过来接她。
凌小小陪她等君牧野来后,便要回去。
许俏俏不放心她,想让她在家住几天。凌小小自然是不愿意的,她多识趣啊,谁不知道君少是个妻控,占有欲十足,她哪敢占用君少老婆的注意力啊。
“好了,我可没那么不堪一击,不要替我担心,我不会想不开的啦!”
许俏俏见她坚持,也不勉强她。“那你有什么事就随时打电话给我。”
凌小小点头。
君牧野自己开了辆车来,许俏俏就让顾朗送凌小小回去。
许俏俏心情多少受了些影响,替好友不平。
君牧野发现自个的媳妇儿闷闷不乐,也不太搭理他,也猜到原因,自然是将这笔帐给记到了季远头上。
趁着俏俏去洗澡,君牧野便给他打去电话,没成想,接电话的竟然是个女的,声音特别的娇嗲的说他在洗澡。
这一听就让人有暧昧的联想。
把他媳妇儿的闺蜜给欺负了,连带影响了他媳妇儿的情绪,让他也无辜的受到了冷落,而那罪魁祸首却跟别的女人在风流快活,君大少不能忍了。
他强势地命令女人将电话交给季远,女人在那头咕哝着不知说了些什么,大抵是抱怨的话。
等季远接过电话,听到那懒散的声音时,君大少强制性地下了命令:“我不管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尽快将凌小小哄好!”
季远愣了好半晌,随即不满:“你管得可真宽。”
“不要随意招惹我老婆的人,我老婆不高兴,你知道我会怎么做的。”懒得跟他废话,撂下警告的话,便挂断了。
季远瞪着手机,只觉得不可理喻。
靠!他这是无形中被撒了一把狗粮了么?虽说早已习惯了,但偏挑在他心情恶劣的时候,他真的很想冲手机那端的男人吐口唾沫。
这个妻奴,简直是丧权辱国,丧失男人尊严,丧心病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