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赫连旳凌厉的眼神下,努比亚只好把嚼碎准备咽下的虾头吐出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把赫连旳惹怒了,对面的人蹭的起身后就进厨房了,努比亚叹了一口气继续吃饭,“这个小辈,脾气怎么那么怪?”
说生气就生气。
吃了快二十分钟,平静的桌面传来一声,“砰——”
努比亚抬头瞥了眼面前满满新鲜出锅的一叠虾,虾壳还冒着热气。
赫连旳端起碗时接收到对面投递过来的眼神,瞪了眼努比亚:“吃吧,看什么看?”
“噢。”努比亚应了一声,把一盘虾端到自己面前,拿筷子费事,直接动手剥虾。
看在这个小辈,今晚如此照顾他的份上,那就透露一些消息给他,“徐富和顾延城合作的一个项目即将到期,我听说不少人拿出比顾延城高几倍的价格想要和徐富合作,那个渠道的位置可是黄金位置。”
“这个项目当初是我协助经手的,他很重视。”
“如果你能让南欧财团损失这一点,虽然表面重创不大,但是短时间的累积损失会很高,特别是股价下跌趋势会很猛。”
“你不是我军师吗?依你看,我该怎么着手?”
“我是军师不是算命师,未卜先知的事情我也不知道,关键得靠你自己。”
努比亚这坐着看戏的态度让赫连旳很不满,伸手勾住碟子把碟子拉走。
手快一步,一手扫掉碟子上仅剩的三只虾。
差一点···
赫连旳再一次被努比亚激怒,直接把筷子拍到桌上,蹭的起身,指着努比亚,“一会把碗给我洗了,还有厨房。”
“年轻人别火气那么大,容易上火。”好心建议一句。
“用得着你管我!”瞪了眼努比亚后,赫连旳转身就走了。
努比亚一边剥虾一边摇头,“喜怒无常,性情不定。”
赫连旳回房洗完澡出来,发现努比亚真的在收拾客厅,拿书的手背有点红肿。
目光盯着努比亚的手背,赫连旳绕过沙发,手去拿遥控,却不自觉伸下去打开抽屉。
把药箱拿出来,丢到努比亚面前,“把伤处理好再干活。”
“嗯。”努比亚把杂志整理好后,去厨房洗手,洗完手打开医药箱处理伤口,刚刚都把这事忘记了。
努比亚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处理伤口,动作有点吃力,这个画面让赫连旳想起了程亮,曾经程亮跟着他时也常受伤,那会也是这样一个人在处理伤口。
也许是想起过去的人,赫连旳的心突然沉了一下接着就是闷闷的不舒服,赫连旳起身走到客厅角落,走到程亮的灵位前,上了一炷香后拿过放在旁边的口琴。
努比亚嗅到檀香味,抬头看了眼在角落上香的男人。
曾经,他确实看不起赫连旳,因为赫连旳背叛旧主,在他眼里赫连旳就是个为了利益不折手段卑鄙无耻的小人,直到那晚,迈迈邀请顾小包过来玩,顾小包让他知道了一些真相从而让他改变了对赫连旳的看法。
“小哥哥,那里为什么会有个相片?”
“噢,那是小亮亮。”
“小亮亮是谁?为什么他的照片会在这里?”
“小亮亮是我小叔的好朋友好兄弟,小亮亮对我和妈咪都很好,经常给我买吃的,我很喜欢他,他也很聪明,是我小叔得力的助理。”
“那他相片为什么会在那里放着,前面还要放一个炉子咧?上面好像还插有红棍子。”
“那个叫香炉,红棍子是香,小亮亮和我小叔遇到伏击,他为了保护我小叔死了,我小叔说小亮亮没有家,不能让小亮亮做孤魂野鬼被欺负,所以就把小亮亮的灵位放在这里,你们不可以在我小叔面前提起这件事,因为小亮亮死了,我小叔很难过,提起来他会更难过的。”
后面,他查过这件事,大概也是这件事,让他改变了对赫连旳的看法。
那个看似无情无义卑鄙无耻的男人,其实很重感情,据调查说杀手和顾家有关系,具体是谁没查出来,大概···赫连旳会背叛顾延城,应该也是和这个有原因。
为了一个没血缘的兄弟···背叛了自己的亲兄弟,可想而知死去的那个人在赫连旳心目中的地位。
外面响起的口琴声,低沉中带着淡淡的忧伤,那种感觉就像是心在淌血。
曾经···心爱女人去世时,他何尝不也是有一种被遗落在世界从此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感觉,不过他还有女儿···可赫连旳···貌似除了恨,真正拥有的就一无所有了。
心爱的女人是他大哥的,即使有母亲也不能像常人一般光明正大享受一家人之乐,在顾家人眼里更是人人厌恶如过街老鼠一般的私生子。
正在吹口琴的赫连旳听到有合音的小提琴声。
回头看了眼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手里还拿着小提琴的努比亚。
大概是受伤过的人,都看到了彼此住在心底那个孤寂的灵魂,所以在音乐中寻找到了共同的节拍。
一曲结束后,努比亚拿了两瓶红酒过来,各自一瓶。
“不怕手废了?”
“再说吧。”举起酒杯敬赫连旳。
真是够豪爽,赫连旳和努比亚碰酒瓶后,两个人坐在阳台的沙发,吹着凉风,望着对面的灯塔,一块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