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和此时再看她,越发觉得她同傅珏两人的神态和气质都高度相似,若是站在一起,绝对称得上是天作之合。再想到阮三小姐的芳名和他口中的云儿……她的心头沉了沉,刚刚才被压下去的繁杂心思又起来了。
傅珏自内间里走出来时便看到夕和端坐在桌边发呆,眼神有些飘忽,周身仿佛结着一层薄薄的寒冰,将她自己的身心包裹着,而将外界的一切隔绝在外,正如他初见她时的模样。他心头一跳,脚步略快地走到她跟前,轻声唤她:“夕和。”
她似是吓了一跳,眼神戒备地看了他一眼,随后唇边带起温和疏离的笑意,道:“见过国相大人。”
她已经许久没有叫过他国相大人了,虽然现在的场合似乎也不允许她直呼他的名字,但是他就是能感觉到他好不容易暖化了的那颗心好像重新有了冰封的征兆。他心里一慌,立刻牵了她的手,笑道:“没事了,我们走吧。”
夕和也不知自己是怎么回事,身体下意识地做出反应,想将手掌从他的掌心里抽离,但他右手的力量却前所未有的强大,将她死死牵着,动不得分毫。
“似之。”阮云岫的目光也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停留了片刻,而后笑着站起身开口叫住了即将离去的两人。
傅珏停下脚步,脸上温和笑意不变,对阮云岫说:“阮三小姐也请回吧。”
说罢,他再度转过身去,头也不回的牵着夕和走出了御书房。
阮云岫唇边的笑容僵了僵,随后也走出了御书房,站在殿外的屋檐下看着携手远去的两人。
“那位就是赐婚给了南越国相傅珏的殷家三小姐?”一个声音突然在耳旁响起。
阮云岫收回眼神偏头看了来人一眼,随即浅笑着向其福了福身,以作见礼。
来人是一个容貌秀丽的娇俏女子,用镂空银环挽着发,穿一身深浅不一的精致紫衣,看上去与夕和、阮云岫一般年纪。她手里还拿着一条折叠着的深紫色短鞭,鞭子底下悬了只铃铛,随着她走到阮云岫身旁的脚步发出叮咚叮咚的清脆响声。
“公主怎么到这儿来了?”
南宫芊芊走到阮云岫身旁,望向逐渐远去的那一对身影,说:“我听闻南越皇上将那位大名鼎鼎的殷三小姐召进了宫,特地过来看看是怎样一个美人儿竟把我家云儿比了下去,横刀夺了爱。现在瞧瞧,也不过如此嘛。”
“公主请慎言。”阮云岫提醒了身旁的人一句,自己也重新把目光放到渐行渐远的背影上。
“云儿,不是我说你,你也该上点心了。是,你是阮家最尊贵的嫡小姐,又是天下第一美人,犯不着同人争抢。可无垢公子傅珏又岂是一般人?况且你们又分别了五年,你再不主动一点,你的男人可真就被这个名不见经传的殷三小姐给抢走了,到时候我看你上哪儿哭去……”
“公主”,阮云岫面色尴尬地打断南宫芊芊的话,随后她想到刚刚傅珏来时只一味看着另一个人,一眼都不曾旁落到自己身上,面上的笑意渐渐淡去,化作眉间一抹哀怨,低声道:“我又能如何,似之他,好像是真的对这位殷三小姐上了心了……”
南宫芊芊一听,笑了,“怎么可能上了心!你的身份、容貌、才情,样样都够碾压那位殷三小姐,而且你与傅珏之间还有多年情谊,也不是她能够比得上的。你倒是给我个理由,说说傅珏能看得上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