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姨娘一懵,脸上已经血色尽失,额头上也冒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
她这才意识到,殷夕和从第一句话开始就给她下了一个套,让她误以为否认这条裂纹和自己的关系才是明智的选择,而事实上殷夕和就是在这儿等着她,让她在接连的问题中自乱阵脚之后再回答出一个自相矛盾的答案。
殷夕和真的已经知道了当年的事,而她之前曾说过已经找到了证据并不是唬她的,而是真的找到了,就是这只由她亲手送出去的镯子!
“对……对,妾身一时忘了,是,这镯子是白夫人给妾身的时候就已经这样的。三小姐你也说了,这镯子是白夫人的心爱之物,从来不离手的,或许是平日里不小心磕坏了没发现吧。总之,妾身实在不明白这跟骨折、尸骨有什么关系。”
夕和见黄姨娘自己说出口的话都矛盾了还死撑着不承认,也不着急,继续将话摆出来,她非要把她逼进死角让她亲口承认不可!
“黄姨娘你又忘了,我刚刚说从这镯子裂纹的长度和深度来看镯子是被打裂的,可不是不小心磕坏的。”
“这话可不是说说而已,因为磕坏的镯子通常是两边边缘处磕掉一块,这种横线形状的裂纹是只有从上而下的重力击打才会产生的。也就是说不可能是娘亲戴着的时候不小心磕到的。”
“三小姐,你……”
“哎黄姨娘,你该不会又要改口说是我把镯子给弄坏的吧?试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这可是我娘的遗物,而且我也自问没有那么好的手艺可以把镯子打成裂而不碎的样子。”
“这种裂纹的产生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力道掌握的非常好,要么就是巧合留下的。所谓的巧合,算来算去就只有可能是在我娘的手腕被打折的时候了……”
黄姨娘嗫喏着说不出话来,额头上的汗水滴答滴答两滴滴落在了桌面上。她所能想到的解释已经全部被夕和堵死了,镯子是白桑送给她的这一个说法已然辩无可辩、溃不成军。
因为没有一个人会在手腕被打断的时候还将断手上的手镯拿下来送人,这是十分不合理的,唯一能够解释镯子为什么在黄姨娘手里的理由只剩下了一个——黄姨娘就是打断白桑手腕的人,镯子不是赠予,而是她抢来的。
短暂的沉默后,夕和再度开口:“黄姨娘,想好解释的话给我听了吗?”
黄姨娘再也坐不住了,她松开手心,撑在桌面上站起身,毫不犹豫地向夕和下逐客令,“三小姐,妾身突然感觉头痛欲裂,恐无法再招待三小姐了,还请三小姐见谅。”
这是想跑?她今天来了就非要问个清楚明白不可,在那之前,黄姨娘不想说也一定要说!
夕和稳坐不动,沉下声,对站起来正欲转过身去的黄姨娘说:“黄姨娘不想跟我解释也没关系,跟京兆尹大人解释也是一样的,希望在京兆尹大人来之前,黄姨娘能想到一个合理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