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明翊木愣愣地坐起身来,看看床榻边围着的人,又看了看屋子里的各处布置,最后才沙哑着声音说了句“我没事”。
待众人安下心,逐个离开留他独自一人再好好休息一会儿后,他再度回忆起梦里见过的一切。
不比之前的梦境和闪现的片段那样须臾就忘了,这个梦境前所未有的清晰,也前所未有的令他印象深刻,即便隔了一会儿再想起来每一个细节也都很清楚。
梦里女孩的相貌和殷夕和有九成相似,名字里也有个夕字,只是年纪较小,看上去更为稚嫩青涩一些,还有就是穿的衣服和戴的首饰不同,是他从未见过的衣物和饰品。
说起来,梦里的屋子、摆件和那座透明的房子也是闻所未闻,简直可谓匪夷所思,他似是在三国间都未曾见过,也不知是哪个地方,还是说是他臆造出来的。
但若是臆造的话,那个女孩也是他所臆造出来的吗?为什么他会臆造出这些莫名其妙的画面呢?而且还偏偏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好像全是他曾经所经历的一般。
可若不是臆造的梦境,是曾经的记忆的话,他又为何会不记得了呢?对了,梦里,女孩叫那个少年作濂哥哥,而那个少年是从他身体里走出来的就应该是他吧,可他的名字里并没有濂这个字,她也不会叫他哥哥啊……
就在温明翊越想越觉得诡异,怀疑他自己是不是被不干净的东西附身了的时候,夕和已经回到了国相府,正在厨房里和面。
夕和是在回府的路上突然嘴馋想吃香香辣辣的油泼面了,可油泼面这种典型的北方面食毫无疑问是在口味清淡的南越国内找不到的,回府后问了府里的大厨,人更是连听都没听说过,没办法,她只能自己上了。
夕和是会做饭的,只是做得很一般,不是谦虚的那种一般,是真的很一般,色香味基本只顾得上一个味字,也就是俗称的凑合着能吃。
这也没办法,她又不是专业的,她这一手粗糙的厨艺只是为了填饱肚子而生的罢了。而也正是因为目的是为了填饱肚子,所以她对口味一直没什么追求,厨艺也就一直没什么进步。
油泼面她从来没做过,只是以前受一位同事所邀去她家做客时见这位同事做过,所以她只能一边回忆着步骤一边摸索着模模糊糊地做个大概。
好在油泼面的工序并不复杂,也就是面加上浇头。她隐约记得好像面是要扯出来的,但是扯面对她来说难度系数太大了,她果断放弃,选择了把面团擀得又平又薄后直接上刀,切成小片小片的面片完事。
浇头对她而言就没什么难度了,把葱姜蒜辣子都切成末,分别放到小碗里,再根据口味适量的和调味料一起放到煮熟沥干的面片上,然后热上油,最后舀起一勺热油哗啦啦地当头淋下去。
伴随着跳跃热烈的滋滋声,葱姜蒜都被热油激发出各自的香气,再混合上面香和油本身的香味,一碗热气腾腾的油泼面就新鲜出炉了,光是闻着就让在一旁看着的流萤临月等人食指大动。
府里的大厨还是第一次到这种做法的面食,不禁好奇地问夕和:“夫人,您这面做法好特别啊,闻着可真香。”
“这面叫做油泼面。”夕和不好意思地笑笑,然后将刚刚出炉的这碗面放进食盒里,再吩咐了临月把面给子夜送去。
随后,她又泼了两碗,装进食盒里,再对流萤他们剩下的人说:“我手艺不好,剩下的面你们要是不嫌弃就照我刚刚那样,煮熟沥干、放上调料,再浇上热油就能吃,只是辣子别放多了,小心太辣。”
说罢,看着几人一眼盯着剩下的面皮忙不迭地点头,夕和浅笑着提上食盒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