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和点点头。她也知道就算北漠皇帝坚持主和,不主动挑起战争,苍河大陆上的和平也维持不了多少年了,因为北漠皇帝会死,下一代君主会继位,而傅亦尧那样的人哪里会是傅亦寒的对手,到时候傅亦寒继位,依旧会发动战争。
即便傅亦寒在做了皇帝之后改变了心意,也保不齐西燕和南越之中没有人有和他一样的心思。到时候不过是换了个发起国而已。这场战争迟早要来,傅珏的意见只是推了北漠皇帝一把,让他及早做出最终的抉择。
“夕和,我这样做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残忍,在将天下的百姓往火坑里推?”傅珏沉默片刻后问她。
夕和看向他,伸手轻抚他的脸颊,认真地说:“不会,残忍的不是你,是怀着侵略心思的人。如你所言,即便没有你,这场战争同样避免不了。
而对我来说,我不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我管不了天下人的安危,我只能在我有限的能力范围内保护所有我爱的人,尤其是你。所以,你只要说的话、做的事不会伤害到你自己,对我来说就不残忍。
那么,我这样的想法,你会不会觉得我冷血无情、很残忍呢?”
傅珏凝视了她一会儿,然后倾身将她拥入怀中,轻声耳语道:“夕和,得你此言我便放心了。我不在乎天下人怎么看我,只在乎你。”
“我也是,我只在乎你,只要你平安就好。”夕和笑起,也伸手环住他,随后她又想到了今天在书房里的发现,便又轻轻拍了下他的背,说,“对了,有一件重要的发现要告诉你。”
夕和将今天在书房里找到的那支胎毛笔和两块折叠好的帕子拿了过来,放在了他们面前的几子上,说:“我今天去了闹竹轩和品墨阁,在品墨阁的书房里发现了这支笔。”
夕和将胎毛笔递给傅珏,傅珏一接过,手指轻轻掂量了两下,立刻便察觉到了端倪。夕和便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笔头和笔杆相连接的地方,傅珏立即意会,轻轻巧巧地将笔头和笔杆分离了,再从中拿出了那支藏在笔杆中的白玉簪。
“我发现这支白玉簪的时候它并不是现在这个样子,是在差不多这个位置以下的部分,外面包裹了一层粗糙的黑色物质。”说着,夕和将其中一块绢帕打开,“就是这些。我闻着有点腥气,却辨认不出是什么,所以就拿了部分用水化开了。这一杯是化开后的水。”
夕和再从流萤手里接过那杯泛着暗红色的水放到了几子上。
傅珏看了看那黑色的物质,又看向那杯水,随后眉心一紧,道:“是血?”
夕和点点头,说:“是血,而且不是普通的血,是毒血。”
傅珏闻言端起杯子闻了闻,确实从腥气中闻出了几种另外的气味,仔细辨别之后他虽能判断出这几种气味的来源是什么,却无法确定是何种毒,遂问了夕和。
“这几味毒草出现在同一副方子里,我只在古书上见过一次,是一种叫做相思鸩的剧毒。”夕和确实是在一本古书上见到的,不过是在现代时研究所的资料库里看到的,因为这个毒还挺特别的,所以她印象很深刻。
“相思鸩?是怎样一种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