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此时也发话,一副和事老的模样,“昭儿,先让潇玉画画看,若是画不好,到时候再说。毕竟你是我的义子,潇玉也是我宋安的儿媳妇,还真能吃了大亏去?”
李潇玉不知为什么,此刻她却是觉得宋安是真心帮自己树立名誉,也是尽了心的想要保护她。
就在慕云昭还在担心的时候,李潇玉抓住慕云昭的手,紧紧地握着,“夫君,这既然是我应下的考验,就算是重伤出局,我也甘之如饴。”
她的眼神很坚定,坚定的让慕云昭垂下了眼,她在与他擦肩而过的时候,低声说着只有二人才听到的话,“若我是李玉琪,你必然是慕彦竹,你信我即可。”
慕云昭看着李潇玉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虽然她直呼他父母的名字,可是他听明白了她的意思,她与他夫妻同心,她即便成为了下一个玉容郡王,她也只会是他一个人的玉容郡王,一个真心帮他,真心辅佐他别无二心的郡王。
慕云昭这时候的心思真的动了,他真的没有称王的心吗?不,他有,这东岳国的皇位本就是他慕云昭的。可是他为了手足之情放下了这份不太浓重的权力野心,可他在看向慕云绝的那刹那,他看见了杀戮的血腥,他知道自己与慕云绝势必要有一战。若这一站是为了李潇玉,这一刻他想,他会狠下心肠与慕云绝一决生死。
这命运总是奇怪的,以前他总以为爱情不过是锦上添花,可有可无的东西,世间痴男怨女非要因为一个坎坷的爱情,弄得生生死死,要死要活的,实在是可笑可悲又可怜。可如今他似乎懂了,懂了那句话,那句叫做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的话。这夫妻真的就是比翼鸟,若是死了一个,另一个绝不独活。所以他不允许李潇玉死,他要自己心尖上的人活着,好好的活着。
李潇玉若是活着,会让慕云绝下了杀手,那么他愿意犯上作乱,成为东岳国的王,为她荡平一切阻扰,让她实现成为女战神的心愿。
李潇玉仔细看着这幅横跨四方国度的图,这图画的其实还是很粗糙的,但是对于国与国之间防守和进攻的布防来说,已经足够详细了。这张图她已经烂熟于心,可是要画出来,又能不显山不露水的画出来,还能隐藏自己的势力,她需要仔细的想想,在哪些似是而非的地方可以狡辩,在哪些可以犯错的地方,让人以为她不过是勉强为之。
她在自己势力真正壮大之前,必须要藏拙,而她的时间随着香越来越短,已经所剩不多了。她闭上眼,静下心来,想着怎么将这一切做的顺利成章,不突兀,不尴尬。
“小姑娘,时间到了,画吧。”
萧伦城端起茶壶,轻描淡写的说道,他就不信这个世界上还有人能胜过玉琪的绘画功底和对山川河流地图的敏感。
李潇玉睁开眼,本就潋滟生波的大眼,带着成竹于胸的镇定和自得,“好。”
她转过头看下慕云昭,“夫君,我是为你作画,难道你不该为我研磨墨汁?”
慕云昭点头,走过来,帮助李潇玉磨墨,李潇玉执笔在图上仔细的画着。她绘图极快,这绘画的速度甚至超过了李玉琪,她本以为自己是放慢了速度,可是她却忘记问一问李玉琪画这样一幅图要多久。
也许这就是命运,当你认为准备万全,绝无意外之事,总是百密一疏,而这唯一的疏漏,竟成了她李潇玉被逼迫成为一方郡王的导火索。也许命运照着她的希望前进,可是这前进的路上,命运必然会为她准备好越挫越勇的荆棘,让她脱胎换骨,梦想终成。这个世界上就是这么一个道理,结局或许完美,但是更精彩的却是那段过程的体味和回味,这夹杂了喜怒哀乐,夹杂了惶恐不安,夹杂了惊心动魄,也夹杂了人生百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