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坏女人,赶紧滚回你的西霖国!”
李潇玉毫无反应的坐在马车里,手里捧着卞洪和曹仁的骨灰盒。
她的记忆不自觉的回到十四天以前,当她抱着卞洪和曹仁头颅回到玉琪故居的那个场景。
满园的青鸾营尸首横卧在那里,那是她的精锐,更是她的战友!
这是她第一次的慌乱,第一次有一种想杀完所有人的冲动。
她的拳头攥得紧紧的,在瓢泼的大雨里,静静的矗立在那里,陪着她的战友。
雨水与泪水交织在一起,让她泣不成声,她对着他们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那一夜她不曾离开,站在那里,倔强的站着,不为所动的站着。
那夜之后她昏迷了数天才醒,醒来她便将士兵都烧成了骨灰,默默的祭拜着。
而活着的青鸾营,他们为了自己的活路全部投靠了北山大营,这是人家的选择,她无从置喙。
可是,这一刻开始,她看清了很多东西,比如什么人该相信,什么人该抛弃。
她安静的坐在马车里,没有动一下,只由着外面百姓谩骂。
潮汐奚落,果然是有高潮就有低谷,有荣耀就有讥讽。
而她能感受得到这份奚落的滋味,果然,痛入骨髓。
“郡主小心,他们在掀马车了。”
李潇玉眼睛眯了起来,掀翻马车?
她灵敏的从马车飞了出去,手里紧紧的抱着卞洪和曹仁的骨灰。
“快打死这个妖妇!”
“打死她!”
李潇玉站在那里,什么也没做,只是护着怀里的骨灰。
可是人就是很奇怪的动物,越是在乎什么,越是失去什么。
有人发现了李潇玉怀里的东西,竟然偷偷拿起石子砸向李潇玉的手。
越来越多的人将石子丢向她的手,而她却是倔强的抱紧,不肯松手。
这时候也不知道是哪个人,以最快的速度靠近她,一个使力将她手里的骨灰罐子拍落在地。
啪……
清脆的声音让嘈杂的叫骂声停了下来。
她眯起眼,看着地上散落一堆的骨灰,那含有血丝的眼睛带着戾气,“谁干的?”
她的声音嘶哑而又严厉,让人不自觉打了个冷战。
“说,是谁!”
声音很安静,而她越来越激动,不顾磨破皮的双手,冷冷的问着身边的百姓,“人,要敢作敢当!站出来!”
李潇玉等了半天也没看见有人站出来,她冷笑的点着头,抽出鸳鸯双刀,“既然没有人承认,那就品尝一下我鸳鸯双刀的力量吧!”
就在她准备对身边的百姓动粗的时候,慕云昭抓住她的手,“潇潇,住手。”
“住手?”
“我的侍卫死于非难,而我连他的骨灰都保不住吗?”
“潇潇,他们是百姓。”
“百姓就可以无视该尊敬的人吗?”
“他们是被人鼓动的,他们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
“相信我。”
“慕云昭,你觉得我还信你吗?”
“潇潇……你不要任性。”
“我李潇玉问心无愧,杀的人,都是该杀之人,从未杀过一个百姓。可是却被所谓的百姓这般的欺辱。”
李潇玉大力的甩开慕云昭,她想她受够了,她想这一刻开始,她宁愿从头再来。
“慕云昭,东岳国不是我的家,不是我曾经想要并期盼的家,我想我该离开了。”
“潇潇……”
“难不成你堂堂摄政王要留我一个祸国妖女?”
“你不要这样。”
“你我理想不一样,你要朝局要正统,我要的是偏安一隅要安稳,你我不是一类人,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