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爷……”秀儿哭喊着往前奔了几步,咕咚跪在了地上,朝着三麻子捣头如蒜,“三爷,行行好,饶了郭子吧,他是你徒弟呀……要不你打死我,放他走吧……”
显然,她是不放心我们,从屋里偷偷溜出来,突然看到这一幕,而冒死相救的。
“秀儿……”
我大吼着刚要上前拉她,突然“轰”的一声巨响,一颗子弹挟着赤红的光芒,掠过我的头皮,“咚”地射在了门口的原木上,击起一片木屑。
众人一下子懵了。
我脑袋轰地一炸,疯了,麻子,你狗日的逼我太甚了,不管咋的,也不能让一个女人来替我受此屈辱呀。
我一步上前拽起秀儿,转头冲三麻子一拍胸脯,破口大骂:“三麻子,有种你朝爷这儿打,老子若皱一下眉头,就不是娘养的,来啊……”
“大王……”山子冲麻子怯怯地叫了一声。
他是想求情,但慑于麻子的淫威,没敢再进一步。
麻子眯眼瞅着我,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笑声奸佞而又诡异。
众人也被他笑糊涂了,皆眨眼望望他,又望望我,不知所措。
“把这三个狗男女押回屋里去,严加看守,明天午时三刻,押赴刑场,就地正法!”麻子吼了一声,一屁股砸在了椅子上。
剧情一波三折,我们暂时逃脱了一死,被一群喽啰押回屋里看管起来。
我隐隐感觉到,三麻子应该不会杀我们了,但又拿不定,心里始终处于矛盾纠结中。
我看不透麻子,麻子却能看透我,这就是我的劣势。
而秀儿和萍儿却感觉到了死神的降临,两人紧紧抱在一起,呜呜哭个不止。
我只能不停地安慰,说你们别怕,一切有我,也许麻子是在气头上,应该不会杀你们。
若我死了,你俩就赶紧回家。
秀儿不应,说你死我也不活了。
萍儿也挣着说你俩若都死了,我也绝不能落入这个畜生手里,跟你们一块死,云云。
三人就这么互相发着誓,一会安慰,一会悲壮,一会决绝的,不知不觉天色就明了。
我们也因极度恐惧,身心俱疲,相拥着倒在一起睡了。
待死的人了,也不顾男女授受不亲了,我和秀儿侧身紧搂着,萍儿则从后面紧抱着我,似抱着一座靠山,一丝希望或一缕安慰,就这么迷迷糊糊,混混噩噩地睡到了日上三杆。
突然,外面一声喊:“二当家的,大王让我给你们送来新衣服……”
我们三个几乎同时惊醒,忽地一下坐起来,面面相觑。
送新衣服?是不是要上刑场的囚服?我以前看过戏,台子上的死刑犯临死都要穿上件新衣服,还要喝碗壮行酒或吃一顿饱饭。
我娘,麻子这是真要下杀手了。
“啥,啥衣服?”秀儿惊恐不解地问道。
这时,即使再害怕也无济于事了,奶奶的,脑袋掉了碗大个疤,在这世上最后一程,老子绝不能做孬种。
我冷笑道:“囚服,上法场穿的!”
“啊?”两人一听,嗡的一声,紧紧把我抱住了,浑身颤抖着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