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麻子把我逼到了死角,不,应该是刀毒让我别无选择。
可这事咋好意思跟桂花娘开口呀,想想都磕碜的慌,不定还会招来一顿臭骂呢,那样我的脸皮就没地儿搁了。
真特娘的。我狠狠捏了一下我的胳膊伤口,只觉一阵刺痒,转头瞅瞅,伤口处竟愈合了。
也就是说,麻子半点没忽悠我,宝玉确实救了我的命,可,可它治不了我的‘病’呀。这个只能靠自己了。
我一咬牙,一跺脚,闷声道:“那,我试着问问吧。”
“不是试问,是必须!”三麻子语气非常坚决。
说实话,这事搁在他身上,那眼不眨地就能办妥,可我……
我借着三麻子打给我的精神气,一步抄出门口,忽见桂花娘站在屋檐下,刚鼓起的劲头又立马屁了。
这,这特娘的,我红着脸怯怯地叫了声:“婶……”
桂花娘关心地问道:“郭子,你有啥心事,看你出来进去的,是不是你那刀伤……”
她说到这儿不敢往下说了。
我摇头小声道:“不是,我刀伤好了,你看,都结痂了。”
我说着凑到她跟前,伸出胳膊让她看,其实黑天抹地的她也看不清,就用手轻轻摸了下,喜道:“这么快呀,太好了,你三爷真是神医呀。”
我咧嘴尴尬地嗯着,不知说啥好。
桂花娘又道:“天色不早了,快半夜了吧,跑了一天了,你快休息去吧。”
休息?不敢呀,今晚不把毒排出来,明天不定就成太监了呢。
我嗯了一声,却不转身,挠着头在心里掂量着到底敢不敢说那事。
桂花娘见我光答应不动,知道我还是有事,而且还是秘密事,就四下望了望,小声问道:“郭子,你有啥事,说,婶不是外人,我能帮上一定会帮的。”
她把话说到这儿,我心一横,咬牙低声吭哧道:“就是,我三爷说,我中的刀毒,还在体内没完全排出来……”
桂花娘一愣,紧张地问道:“那咋办?咋排?你三爷没说?”
“说了……”我脸热的发烫,心里也咕咚的难受,只感觉脑袋大了几倍,木木的有点发晕,汗也流下来了。
“说的啥?”桂花娘紧问道。
话赶话到这份上了,我便艰难地说出了三麻子的意思,然后低着头等她的反应。
桂花娘愣住了,痴痴地站在那儿,半天没吭一声。
我心里害怕了,也绝望了,低声呜噜道:“要不,要不……我就回去睡吧……”
我失望地刚转身要走,桂花娘猛然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我心里一颤,不动了。
两人就那么侧站着,不动,也没法说话,就那么极其紧张又极度尴尬着。我感觉到桂花娘的胳膊在抖。
就在这时,忽听东里屋里响起了三麻子的咳嗽声,不知他是故意的,还是梦中自然。
我心一沉,转身抱住她,不等有所反应,就把嘴贴到了她的脸上。
桂花娘猛一哆嗦,却并不挣,就那么死板板地站着,直到我的嘴唇合到她的唇上,她才下意识地紧紧搂住了我的腰。
我痉*着横抱起她,出了院门,来到了东墙外的草垛旁……
或许,她为了使我不至于残废,或许她被我强健的雄性体魄所震撼,或许,她已经久违了男女之事,这一战天昏地暗,星转斗移,直到村子里传来了一声鸡叫,我们才瘫软在草垛下,默默地相拥着,却都不知说啥好,或许,我们心里都有着相同的罪恶和羞耻感吧。
时间不早了,我们默默地穿上衣服,往家里走去,她在前,我在后。
因为危险已排除,我是既激动又有负罪感,更对善良的桂花娘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情愫。看着她娇小的身材,心里涌起一股暖流,下意识地用胳膊揽住了她的肩膀。
她一愣,停住了,低声道:“别这样,人家会笑话的。”
我张了张嘴,不知说啥好,也羞于说什么,只有把手从她肩膀上抽回,两人并肩来到了院门口。
刚要推门进去,不料大门却从里面咯吱敞开了。
我心一紧,竟见那护院的伙计背着一个人出现在了门口。
“你……”我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不知这伙计背着谁,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伙计也是一愣,待看清是我和桂花娘,忙小声道:“没事,没事,老爷让我把这人送出去……”
我恍然大悟,他说的‘这伙计’就是胖掌柜的。
此前,三麻子跟我说过要把胖掌柜的和桂花娘送出去埋了,现在,他的计划已完成了一半。
那么,接下来就是桂花娘了。
不等她看清伙计背着的是谁,我一把把他拽到了身后,让那伙计出来,又旋即用身子挡住了她的视线。
伙计提着铁锹,背着胖掌柜的消失在了夜色里。
“他,他背着水,要干啥去?”桂花娘满脑袋疑惑地问道。
我不敢在外面透露,拉着她进了院门,掩上,拽着往东厢房门口走去。
桂花娘还没明白过来到底发生了啥事,急挣着低声道:“别,别,老陈在这屋呢。”
“他死了。”我道。
“啥?”她猛地一怔,吃惊地长大了嘴巴,“咋……”
我一把捂住她的嘴,拽进了厢房,屋内墙上亮着一盏煤油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