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麻子的高调得到了王葫芦的赞赏。
又说当初领导过我们的王团长和林赛花同志都随部队在外省跟敌人作战,所以我们的有些事情还没搞明白,但你们放心,党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等过段时间把我们的历史经历弄明白了,再予以重用,云云。
他这只是官话,我并不抱啥希望。尤其土匪婆子一枝梅,她若回来见了我们的面,不当场痛打就不错了,还能指望她替我们说话?门都没有。
王凤兰呢,坐在那儿一声不吭,脸色捉摸不定,不时瞥我一眼,露出得意或鄙夷的神情?
我不知道她现在有没有结婚,但我知道,我们今天的倒霉结果百分百是这个寡妇捣的鬼,当初三麻子设计杀死她男人姚明大杀对了。
现在,我们身陷囹圄,只能听人摆布了。
当天下午,我和三麻子及桂花娘就被押上一辆带棚子的马车,由王凤兰和三个民兵监督着赶往四百多里外的沂蒙山区。
麻子恐怕做梦都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一路上蜷缩在车厢里萎靡不振,闭眼假寐。
我更是沮丧万份,无精打采。桂花娘见我俩这样,也不敢吭声打扰了,只是坐在一边不时偷偷看我一眼,一脸迷茫的神色。
王凤兰则兴高采烈,跟三个民兵一路嘻嘻哈哈说笑不断,完全不理会我们。
车子赶出了四五十里后,天色已傍晚了。
王凤兰跟几个民兵商量了下,决定连夜赶路。
吃饭呢,他们带着一包袱煎饼,还有一泥罐子水,菜有大葱,随时随地可劲吃,看这摆谱就是出远门的。
我们又走了十几里路,天色完全黑了下来。
三麻子在吃了两卷煎饼和一棵大葱,又抱着罐子咕咚着喝了几口水后,抹了把嘴,似乎也来了精神,冲坐在车辕上驾车的那个民兵问道:“小同志,今年多大了?有媳妇没?”
那民兵也是个实在人,转头道:“大爷,俺今年虚岁二十六了,还没媳妇呢。”
车厢里一民兵紧接着调侃道:“他做梦都想娶媳妇呢,咋的了,爷们你要给他说个媒?”
话落,和另一个民兵哈哈笑了起来。
三麻子也跟着大笑了几声,道:“这年头,讨个媳妇还不简单,你看我这徒弟,杀鬼子,打国民党,英雄盖世,不论到哪儿,都有女人上赶着想跟他。”
我靠,死麻子拿我开涮了。
我下意识地看向王凤兰,心里有些虚,不知她听了这话心里会咋想。我们可是曾经私订过终身的,也摸过她那圆圆的屁股。
阿弥陀佛,但愿她早已另嫁了人。
我心里正鼓颠着,王凤兰突然回头吼道:“瞎说什么,走路就走路,都给我闭嘴!”
俩民兵吓的吐了吐舌头,不敢出声了。
三麻子却道:“会长大妹子,你这就不对了,咱也耽误不了走路,闷了开几句玩笑活跃下气氛,提提精神头不更好,哎,大妹子,你成亲了没?这么多年没见,还欠着我和郭子一顿喜酒呢。”
三麻子话刚说完,坐在我们对面的一个民兵连摆手,意思是不让他再说。
我心一沉,坏了,王凤兰很可能还没男人,要不这民兵也不会制止三麻子的话。
我以为王凤兰会咆啸起来,不料,她不说话了,像没听见似的,连头都没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