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把老金咬残了,男人躺在炕上三天都没有醒过来,而黄珊珊也是一直在照顾他,帮着他端茶送水,端屎端尿。
睡梦中,老金瞅到一个小仙女,特别的美丽,他把那个小仙女当做了麦花,也当成了春桃,所以他高烧的时候,嘴巴里一个劲地呼喊两个人的名字。
“麦花,麦花,春桃,春桃……。”
黄珊珊站在一旁默不作声,可眼泪却是忍不住地往下掉。老金的故事她很早以前就听说过,当初跟春桃在四水县的饲养场那段爱情,早在村子里传得沸沸扬扬了。
可惜春桃一直没有原谅他,最后他才娶了麦花。
麦花跟着洪亮私奔以后,男人就打了光棍,直到现在,他还是孤身一人,生活在自己的窝窝里。
不过老金的窝的确很不错,五间青砖瓦房,窗户也很大,里面经过了简单的装修。但是却脏得不行,洗衣盆里堆满了衣服,灶台也乱糟糟的,锅碗瓢盆都没刷,被窝也脏得能拧出油来,桌椅板凳上到处是灰尘。
女人家,女人家,没有女人不成家,邋遢是男人的天性,干净也是女人的天性。
于是,黄珊珊就帮着男人拾掇起来,她卷起袖子,首先刷了锅碗瓢盆,然后又将屋里屋外打扫得一尘不染,最后才是帮着老金洗衣服。
衣服洗好,就晾晒在了院子里,然后她又忙活着为男人做饭。
老金也就是皮外伤,根本不用上医院,杨招财完全可以治疗好他,每次杨招财来帮男人换药的时候,她总是热情地招待他。
每个走进老金家的人,也都夸黄珊珊贤惠,说干脆你嫁给老金做媳妇吧,美死他算了。
可黄珊珊总是笑而不答,或者含羞带臊晃晃胸:“金哥那么好,能瞧得上俺?”
“丫头,你可是黄花大闺女嘞,还是大学生,老金比你大那么多,完全是他老牛啃嫩草……便宜死他了啊!”
黄珊珊的脸就更红了,脑子里也翻江倒海起来。
起初,她没考虑过要嫁给老金,因为杨进宝的形象在她的心里根深蒂固。宁可跟进宝哥做小的,姑奶奶也不会嫁给别人。
可后来跟男人经历的两个月时间,让她忽然改变了这个想法。
第四天的早上老金醒了,睁开眼就呼叫:“姗姗快跑!快呀,狼咬你了……。”
“金哥,你醒了?真好!狼走了……被天赐领着狗咬死了。”女孩子赶紧过来安慰他。
“姗姗,这是哪儿?”老金问,他还没有从几天前的恐惧中挣脱出来。
“这是你家啊。”黄珊珊笑眯眯回答。
“那你在我家干啥?”
“照顾你啊,你被狼咬得那么重,全都是为了我,我不照顾你,谁照顾你?”
“你……大学毕业了?”
“没……傻子,人家在娘娘山小学实习呢,你忘了?”
“喔,喔。”老金这才恍然大悟,他点点头重新躺下了,黄珊珊就过来帮着男人掖紧了被子。
老金又说:“姗姗,你走吧,我自己能照顾自己。”
黄珊珊说:“那咋行?你伤成这样,没有人伺候哪儿能行?进宝哥又不在家。”
“你还是走吧,离开这儿,到学校去,你在我这儿……不好!”
黄珊珊忽闪两下大眼问:“哪儿不好了?”
老金说:“瓜田李下,孤男寡女,村里人是要说闲话的,对你的名誉不好……。”
“噗嗤……。”黄珊珊乐了:“我是女孩子都不怕,你怕个啥?”
“你将来还要嫁人嘞,伺候我个老男人算咋回事儿,赶紧收拾东西,去学校上课吧。”
“金哥,你为啥要赶我走?我白天到学校上课,晚上回来也可以照顾你啊。”黄珊珊觉得自己难辞其咎,无法报答男人的救命之恩。
“晚上你更不能来,你还是黄花大闺女嘞?”
“这跟我上不上班,是不是黄花大闺女有啥关系……?照顾你是我的责任。”黄珊珊不乐意了,低着头继续干活。
老金却是急得直冒汗,他就是担心把人家闺女给坑了。毕竟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时间一长,村里人说不定会传出啥瞎话。自己的名誉毁掉不要紧,糟践了人家小女孩的名誉,就是作孽。
这就是老金,天生的善良。
他越是这样,黄珊珊反而越是不走,觉得老金是正人君子。
老金没办法,只好由着她去了。
果然,接下来的几天,黄珊珊一直是白天上课,晚上照顾老金。
女人早上起来,把饭做好,先紧着男人吃,然后才自己吃。
收拾好屋子,正好七点一刻,她就急急忙忙到学校去。
中午回家,第一件事就是下灶火做饭,擀面条,烙油饼,炖肉,给老金做好吃的。两点一刻,再去学校上课。
下午回来,仍旧忙活,洗衣服,帮着男人端尿,喂饭,晚上她就住老金家。
老金家的房子是甩袖房,所谓的甩袖房,就是中间做客厅,两边各有一个屋子,分别是两个卧室,客厅的后面有个套间,可以放些杂物,冬天的时候也可以生暖气。
这样的房子不但通风,户型好,还便于一家两代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