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蕊问:“二孩,你从那儿弄来这么多的钱?”
二孩说:“我勤工俭学啊,每天上午上课,下午到餐馆打工,晚上就给一些孩子做家教,也不少挣钱嘞。”
“那我给你的钱,你没有花吗?”
二孩说:“没……我不能花你的钱,想攒着,打算咱俩结婚的时候再用。”
小蕊闻听眼圈红了,立刻将男人抱得更紧,说:“二孩你真好,俺好怕啊……。”
“你怕啥?”二孩问。
小蕊说:“你那么英俊,又那么帅气,还是个大学生,哪儿都好,都棒……万一在学校里被其他的女生瞧上了咋办?
还有,城里那些女人都不穿裤子的,全是齐逼小短裙,光俩腿丫子,乃子也晃来晃去的,乱勾搭男人,你眼睛一花,还不被她们把魂儿给勾走……?”
小蕊的担心绝对不是多余的,因为男人都很善变,喜欢好看的姑娘,所以小蕊的心里就有点自卑。谁让自己长得丑啊?
她担心会有比自己更俊的女人来诱惑小叔子,毕竟自己不能常常在他的身边陪伴着。
二孩一听立刻举起三根手指发誓:“我这辈子心里只有你一个女人,要是对你有二心,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小蕊赶紧抬手捂了男人的嘴巴,气呼呼地说:“呸呸呸!那个让你发誓的?坏的不灵好的灵,快吐口水,快呀!”
二孩没办法,只好吐口口水,说:“我对你是真心的,学校里的女人我那个也瞧不上,就瞧得上你,没了你,我还不活了……。”
小蕊赶紧说:“好,俺信你,咱起来,到北屋瞧瞧你哥去……。”
于是,两个人赶紧起床,拿上送给大孩的礼物来到了北屋。
走进北屋,二孩又瞧到了哥哥大孩。大孩仍旧躺在床上,眼睛紧紧闭着,一动不动。
这个时候距离大孩瘫痪的时间已经差不多四年了,四年的时间里,小蕊对他无微不至,格尽职守,一直都在照顾他。
大孩仍旧不能吃喝不能喝,只能靠营养液来维持生命力,他也很少排泄,下面还弄了导尿管。
瞧着哥哥苍白的脸色,瘦弱的身体,以及他微弱的呼吸,二孩说:“哥,弟回来看你了,我大学很快就要毕业,成为大学生了,哥,你高兴不高兴?弟弟好想你醒过来,跟我一起分享快乐啊……。
我跟小蕊好上了,并且成为了夫妻……我不想她离开,咱们本来就是一家人,没有啥比一家人在一起更快乐的事情了。
哥,你放心,我会好好做人的,专心挣钱,来养活你,养活小蕊……。”
小蕊也抽泣一声跟大孩赔礼道歉:“大孩,对不起,咱俩不能做夫妻了,以后我就是二孩的女人,你不会伤心吧?
其实做你的女人还是做二孩的女人,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因为我始终没有离开这个家,没有离开你。
放心,小蕊以后会把你当成大哥那样对待你的,为你端屎端尿,伺候你,直到你去世的那天……。”
他俩就那么静静看着大孩,只见大孩的眼珠滚动几下,鬓角流下了两滴泪珠。
那泪珠是喜悦的,感动的,也是祝福的,大孩没有伤心,反而兴奋地哭了。
他听得到,啥都听得到,只是不能说话而已。
也该撒手了,毕竟拖累小蕊的时间太长了,拖累弟弟二孩的时间也太长了。
早知道这件事儿会变成这样?当初我咋就没被石头给压死……?
大孩这时候真的很想死,希望成全弟弟跟小蕊的幸福,让他们两个人好好过日子。
就算他有天醒过来了,可以站起来走路了,他照样不会恨他俩的,因为命运就是这么不公平。
或许当初小蕊来到野牛坡的时候,真正跟她有缘分的人不是他,而是弟弟二孩。
“小蕊,你瞧哥哥哭了,他答应了……。”二孩说。
“看到了,大孩真的答应了,二孩,你可以放心娶我了……。”
他俩坐在大孩的身边根本没走,全都抓着他的手在跟他聊天,一直到天明时分,两个人才昏昏睡去……。
再次回到娘娘山的时候,二孩却显得特别矜持,也很少出远门,去外面走走。
他不跟村子里的年轻人坐在一块打牌,赌钱,也不打麻将,更不会站街头上跟那些山外打工回来的男人们吹牛。
他把所有的时间都用在了家里,用在了小蕊跟哥哥的身上。
白天,他帮着哥哥擦身子,输液,帮小蕊洗衣服,扫地,挑水,晚上就跟女人一块折腾,造小人。
他要把小蕊应该得到的一切全部还给她……谁让自己一走就是两年啊,两年多的时间他一次也没有回来过。
今年二孩割了肉,宰杀了鸡鸭,还跟小蕊一起准备了年货,腊月二十八二十九的时候,他帮着女人蒸了馒头,剁馅子,三十那天也帮女人捏了扁食。
饺子端上餐桌,第一碗饺子要先给哥哥吃。
“哥,吃饭了,我知道你不能吃,可还是帮你准备好了,哥呀,我跟小蕊都盼着你早点醒过来,为了弟弟,你就好起来吧。”
二孩渴盼着哥哥醒了,可又害怕哥哥醒过来。
万一大孩真的苏醒了,能走能跑,自己跟小蕊该咋办?小蕊是接着跟他好,还是跟哥哥好。
那样的话女人心不就悬在半截空了吗?总不能哥弟公用一个女人吧?
所以从感情上来讲,他又盼着哥哥永远不醒,就这么昏睡过去算了,。
或许这样对他来说,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三十的晚上,二孩继续跟小蕊一起喊炕,他俩的眼睛里没有别人,好像这个世界都是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