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姐姐喊出，春桃就打个哆嗦，赶紧抬头查看。
春桃吓一跳，差点从椅子上出溜下去。
娘啊，哪儿来的丑八怪，吓死宝宝了……。
“啊！”女人一声尖叫，吓得花儿一紧，鼠躯一震。
黄珊珊发现不妙，赶紧跟他解释：“春桃姐，你别怕，这位是王二牛，四水县饲料厂的，找我们来谈判，麦花不是已经跟你打过电话了吗？”
“喔……。”春桃这才明白咋回事。
其实刚才麦花已经打电话过来了，告诉了她半路上遇到王二牛的事儿。并且嘱托她，一定要采购一部分王二牛工厂生产的饲料。
素芬也打电话过来，告诉了他在通明饲养场发生的一切。
尽管做了充足的准备，可春桃还是吓得跟见到鬼一样。
见过丑的，可她没见过这么丑的男人。
“喔，对不起，我失态了，王二牛先生是吧？”春桃赶紧坐端正问。
“是的，我叫王二牛，姐，我的事儿想必麦花嫂跟素芬姐已经跟你说了……我想你考虑一下我们那边的饲料，一点也不比赵四哥的差，我希望咱们可以长久合作。”
王二牛这次来，就是谈生意的，当然开门见山。
总之，一脚踏进饲养场，他就觉得眼熟，不但地方熟，人也熟，就是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特别是眼前的春桃，好像久别重逢的亲人一样。
“喔，你的事儿素芬跟麦花嫂已经告诉我了，王二牛先生，可惜咱们从前没有合作过，我们这儿的牲口也没吃过你的饲料啊……。”春桃有点作难。
因为饲养场用王二牛的饲料，就必须要减少赵四那边的饲料用量。
赵四跟杨进宝是结拜兄弟，关系摆在那儿，当然不能甩掉。
再说，娘娘山这边已经跟赵四合作了六七年，一直没有出过问题，为啥要便宜这丑八怪。
她不想对不起进宝，更不想对不起赵四，只能推搪。
王二牛呵呵一笑：“姐，如果你不放心的话，可以先试试。我们那儿给你拉几万斤，先让牲口吃一下。
如果牲口肯吃，产奶量跟肉质上去了，你再给我们钱。
如果牲口不吃，或者吃了不见效，那么这几万斤饲料我们算白送，一分钱不要？咋样？”
王二牛是非常聪明的，第一个想到的竟然是赊账。
不要钱，让你的牲口白吃。
可有一样，只要你的牲口肯张嘴吃我这边的饲料，立刻让它们跟抽鸦片一样上瘾。
以后除了我这边的饲料，哪家的都不会吃，要不然你的牲口只能饿死。
春桃眨巴一下眼，微微一笑，还有点不信：“呵呵，二牛兄弟，你就别白费心机了，四水县赵四哥那边的饲料，是我们董事长的独家秘方，我们的牲口就吃那个。你的不行……饿死也不会吃。”
不是春桃得瑟，因为从前经历过这种事。
佟石头的饲养场，田大海的饲养场，都是杨进宝用相同的办法收购的，都是吃了饲料的亏。
她不相信天底下还有人能胜得过杨进宝。
“姐，我说了，不要钱，你可以试试嘛。只要你点头，我立刻让那边发货，吃好了再给钱嘛，我知道你心眼最好了，一定会给我一个机会，对不对？整个娘娘的是人都夸你是菩萨心肠……。观音在世。”
王二牛又开始忽悠了，竭力拍马屁。
因为只有春桃点头，这件事才能成功。
春桃果然被男人的话逗乐了：“噗嗤！样子丑吧，小嘴巴还真甜……好！瞧在麦花跟素芬的面子上，我同意了，先弄……五万斤吧，如果我们的牲口不吃，你可别怪我没人情……。”
“好，太谢谢你了，姐，那我就打电话，让那边发货呗……？”王二牛乐颠颠地问。
“可以，发吧……我倒要瞧瞧，你们的饲料是不是真的比杨进宝弄得好。”春桃托着下巴，仔细瞅了瞅王二牛。
这人虽然丑到了极点，可瞧上去很老实，而且眼神里闪出一种真诚。
那种真诚很熟悉，春桃好像在哪儿见过，让她无法拒绝。
就这样，第一笔生意就算谈成了，王二牛借了饲养场的电话机，一个电话打到了四水县那边。
宏信饲料厂的老忠接到电话以后，立刻发货，天色还没有黄昏，五万斤饲料就被拉进了娘娘山。
一共来了五车，其中两辆车被卸进了通明饲养场，三车被拉进了杨家村。
春桃只是想小试牛刀，搪塞一下王二牛，并没有想真的跟他合作。可她做梦也没想到，一脚踏进去，就拔不出来了。
起初，他只是找了几十头牲口做实验，当王二牛拉来的饲料被运进车间，打开袋子的瞬间，立刻，所有的牲口全都不动了，眼睛死死盯着小车上的饲料，一个个哈喇子乱滴答。
整个饲养场弥漫出一股醉人的香气，不但牲口闻了垂涎三尺，人也好想跟牲口抢着吃。
饲料被倒进牛槽，那些牲口立刻大口大口咀嚼起来，引起一阵哄抢。
第一次放进牛槽的饲料不多，牲口们吃完仍旧意犹未尽，哞哞乱叫，好像在说：“还想吃，没吃饱，饭呢？饭呢……？”
然后春桃再把赵四那边的饲料倒进槽里，让牲口吃，那些牲口竟然闻闻把脑袋扭向了一边，根本就不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