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凉的绿豆汤顺着喉咙一路流淌进腹中,舒爽畅快,引得舒柔又喝下了第二口,第三口。
待她半碗汤下肚,阿喜才分好了剩下的三碗,走到门边去叫顾家姐妹过来喝汤了。
舒柔看着顾家姐妹带着一身水汽进到屋里来,就知道她们一定是怕把汗味带过来,又直接用冷水洗了个澡。
“你们不用这样……”舒柔笑了下,话说了一半,突然就觉得腹痛难忍,喉头泛起一丝怪异的感觉,压不住便呕了出来,竟是吐出了一大口鲜红的血!
空气在这一瞬仿佛凝固住了。
舒柔陡然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向那艳红的血,下意识地伸手去触碰,那血液独有的黏腻感,做不了假!
然后,就像是打破了什么禁锢一样,源源不断地鲜血从她的口中流了出来。
舒柔根本来不及思考这究竟是什么回事,就直直地栽倒在桌子上了,而她的嘴边,鲜血仍然奔涌如溪流,迅速地染红了大半的桌子和她的衣裳。
“啊!小姐!”
凄厉的惨叫声,瞬间响彻了整个柔馨苑。
今日,恰好是朝廷的休沐日,舒泽难得放松,没有办公,而是在书房练字。
舒泽练字的时候,精神异常专注,因此,直到书房的门被拍得乓乓作响,就快要散架了,他才回过神来,看着纸上留下的那个硕大的墨点,眉头深皱,心情变得极差,却习惯性地用温和的口吻说道:“进来。”
门被大力地推开,李管事被门槛绊倒,几乎是滚到了舒泽的面前。
“李管家,你小心些,何必着急?”舒泽眼中流露出一丝惊讶,却是一脸关切道。
李管事摔得很疼,却连叫都没叫一声,一脸急迫道:“老爷,不得了了,二小姐吐血了!”
“什么?”舒泽一脸惊骇,什么都没来得及都问,就急匆匆地向柔馨苑跑去。
但等到他赶到的时候,柔馨苑里却只剩下阿喜等下人们撕心裂肺的哭号声。
舒泽的心一沉,直接冲到了里屋,就见何大夫像木头一样站在床边,直到发现舒泽的到来,才回过神来,一脸悲怆道:“相爷,老夫没用,救不了二小姐,她已经去了。”
舒泽一听,脚一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满脸震惊,根本不能接受:“怎么会,怎么可能,今早她还去给我请安,那时候还好好的!”
李管事急忙跑过去搀扶他,舒泽却用力挥开了李管事的手,踉踉跄跄地自己站了起来,神色仓皇地扑倒了床边,就见舒柔安静地躺在那里,双眼紧闭,面色苍白,半分气息也无。
舒泽抓住舒柔的肩膀,用力去摇她的身体,一遍遍地叫着:“柔儿,你起来,你快醒过来,醒过来看爹爹一眼!”
可舒柔却毫无动静。
李管事老泪纵横,劝道:“老爷,您别这样,小姐,她是真的去了!”
舒泽回过头来,双目赤红,死死地盯着何大夫:“为什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