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你八岁的时候在做什么呢?”花开一边帮张嬷嬷栽花,一边嘴也不闲着,向张嬷嬷问出各种各样的问题。
张嬷嬷已经被问得麻木了,无奈之下,倒也又问有答起来,她自己不知道,她的话在不知不觉的变得多了:“我八岁时就撑起了半个家,娘死的早,下面还有两个妹妹,一个弟弟,爹要去外面挑担子走街串巷卖杂货,我就在家做家务,带弟弟妹妹,后来大妹长大了一些,我可以挑的动担子了,就和爹一起去挑担子卖杂货。我还卖过首饰,布料,还和爹爹一起开过早点铺子。”
“那后来呢?”花开没想到张嬷嬷的童年是这样辛苦的,她连忙追问道。
“再后来就是长大了嫁人,那人是个小生意人,我嫁过去后就操持家,伺候公婆,还要帮他看铺子,再后来,婆婆嫌弃我没有生下孩子,就给了我一封休书赶了出去……。”张嬷嬷停顿了一下,本来以为这是永远也不能说的痛,可没想到很轻松就说出来了,心里并没有很难过,只是有些感慨。
花开没想到张嬷嬷有这样悲惨的往事,她被吓的不敢说话,小手下意识的要去掩嘴,被张嬷嬷眼疾手快的伸手拉住她忙是泥巴的小手,救了她干净的小脸蛋。
“那时觉得苦,不过现在想想,那样的日子才是真的苦,”张嬷嬷笑了一下,问花开道:“七小姐还想接着听吗?”
花开点点头,张嬷嬷又继续说道:“我被赶出来后,为了填饱肚子,我做过很多活,甚至还去码头搬过货,一个孤身的女人,处处被人白眼看不起……。再后来我就遇到了正要去京城的老太太,老太太见我孤身一人,就收留我,我就在桃家一直呆到现在。”
“现在又被老太太给了七小姐,我就来了这里。”张嬷嬷轻松的拍拍手,对花开笑道:“我的故事说完了,花也栽完了,七小姐过来洗洗手吧!”
张嬷嬷打来一盆水,两人一起洗,将水盆里的水洗成泥水,又换了干净水来,又洗了两盆水,方才将手给洗干净。
“七小姐该去姨娘那里吃饭了吧,”张嬷嬷委婉的下了送客令。
“是该去了,嬷嬷。下次我还来帮你栽花,你又讲故事给我听。”花开笑眯眯的说,说完就走了。
走在去苏姨娘院子的路上,花开心想,真的看不出来张嬷嬷会有这样辛苦的童年,这样不幸的婚姻。如果不是她自己亲口说出来,谁会知道张嬷嬷温柔平静的外表下,还藏有这样的往事。
花开的目光扫到走在自己身后一步的阿笑和静儿,她们也是小小的年纪就做了人家的奴婢,想必心里也有一些很不想提起的往事吧。
说起来,是自己运气好,穿到了丞相府家的小姐身上,才能过得比她们都轻松。
也因为如此,她之前都忽略了,这个时代还是贫穷的人多,这个时代还不太平,时常有战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