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小姐的私事,雨来怎敢管。”
柳如风认为宁婕说谎。
其实宁婕没有说谎。
花嬷嬷下的药不算轻,白露今儿早上可是由人抬上马车,到了鸠尾山才醒的。
这几个下人同样吃了迷药,醒得不会比白露早。
误了时辰再正常不过。
“都起晚了?一个个的好吃懒做,竟然想得出这样的说辞?是觉得姑姑初来乍到,不懂洛城事宜,便能被你们欺负是不是?”宁绾咬住了都字,咬牙切齿一通教训。
“奴婢(奴才)不敢,大小姐恕罪,大小姐明察!”
几个奴才屈膝求饶,他们也不知怎么回事,不知怎么的,竟然全都睡过头了。
说恕罪求饶,又觉得心里委屈,话到嘴边,干脆一并说了出来。
都睡过头了,差不多时候醒来的,是该查一查。
院子里安静了刹那。
刹那过后,只听小厮骂道,“无用的老妇,丢死个人!”
却是骂花嬷嬷的。
往花嬷嬷看去,除却神情狼狈,其他不变,不过是裙子下方多了一滩浊物。
“我便说冷,不该跪着。”宁绾看一眼花嬷嬷,笑问宁婕,“姑姑,天儿冷了,要不要给你准备个手炉?”
“火!”花嬷嬷惊叫起来,“妖女,杀人了,她杀人了!”
院子又静了片刻。
“谁,杀了谁?”柳如风问。
没有放火的证据,有杀人的证据也不是整不死人。
杀鸡儆猴,不动宁婕,那就整一整宁绾。
“她,是她!”花嬷嬷两只手都指向宁绾,“是她杀了王婆子!”
“王婆子?王婆子是谁?”宁绾走向花嬷嬷。
“杀人了,杀人了!”
花嬷嬷哆嗦的喊道,两手撑在地上,狼狈的往后退去。
打湿的裙摆在地上划出一道痕迹。
带着寒冬才有的冷意,冻得人直打冷颤。
“王婆子是谁?”宁婕看着跪着的几个奴才,问。
不是说只是放火吗?怎么,又扯出杀人来了?那王婆子是又是谁?
有奴才解释,“王婆子是洛城里有名的狠手,洛城里要是有哪家需要盘问下人什么,多会找上王婆子。”
用残忍的手段逼问出自己想要得到的消息,是这个意思吧?
“她杀了王婆子,她用火烧死了王婆子!”
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颊淌下来了。
花嬷嬷怕极了,宁绾越是靠近她,她心跳得越厉害。
她想来起来,她有证据的。
她喊道,“昨儿她烧死了王婆子,王婆子就死在然小姐的房门口!”
这是妖女的贴身丫鬟亲口说的,这总不会错了。
宁绾停下脚步,莫名一笑。
花嬷嬷更为害怕的揪紧衣襟。
哪里错了,是哪里错了。
可是到底是哪里错了,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错的?
不知是哪个小声说了,“王婆子居然进了宅子里?”
王婆子死没死不重要,重要的是王婆子这样的人进了宅子!
“着实荒唐!”宁婕拍桌子站了起来,“这事儿私底下问不明白,解决不清楚,报官吧,看官府如何了断!”
她一没杀人,二没放火,宅子被人吵吵闹闹,不得清静,她占了理,她怕什么!
“报官就报官!”
柳如风也站了起来。
宅子被烧是真,与宁家姑侄脱不了干系是真,他怕什么!
“蒹葭,去报官。”宁绾转头去蒹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