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恳求父亲帮盈盈一把,让雨来去请颜神医进府。”柳夫人又哭又说,头咚咚的往地下磕,不过几下,已磕出了血印子。
柳老夫人看不过,对地上跪着噤若寒蝉的嬷嬷道,
“眼睛是长来做什么的,还不将人扶起来!”
嬷嬷回过神,忙伸手去扶柳夫人,道,“夫人,您先起来。”
起来?
没有得到柳国公的一句话,柳夫人是不会起来的。
不知道就算了,没人能够救就算了,是命中注定了的就算了。
可是如今她知道有人能救她的女儿,有人可以救,她怎么能不救?事关她女儿的终生,她怎能就这样妥协?
她甩开嬷嬷的手,起身,端端正正给柳国公行了大礼,说道,
“儿媳操持府中事务,十年如一日,从未说过一句劳累。儿媳照顾一家老小,十年如一日,未曾说过一句不是。儿媳养育二房雨来,未曾有过一分亏待。儿媳扪心自问,从未对不起文国公府半分。”
“所以!”柳国公霍地起身,“你这是在威胁我?”
“儿媳不敢。”柳夫人磕头,“儿媳只是想父亲成全。”
柳老夫人忙起身拉住盛怒的柳国公。
“让雨来去请吧,也就这么一回,算是成全她多年的苦心了。”她说。
疯魔了这么多年了,多这一次又怎么样?
可怜可怜她吧,这么多年,眼睛都快哭瞎了。
这一次要是还是没有用,想必她也死心了。
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都再让她试一回,了了她的夙愿吧。
“荒唐!”柳国公劈头盖脸给柳老夫人一顿骂,“仅仅是个江湖郎中,是不是招摇撞骗还未可知,你们这些个无知的妇人,竟然要让文国公府的公子亲自去请,这是嫌文国公府闹的笑话还不够多是不是!”
柳老夫人被骂得无言,不敢再说话了。
近两天,府里的事情是挺多的。
要是豁出面子去请了颜神医,又没有把人治好,那委实是个笑话。
文国公府为武官府邸,这本就低人一等,是不能够再闹笑话了。
“雨来捅出这么大篓子,让文国公府闹了笑话,这是怪谁?都说养不教父之过,儿子不在府中,父亲可曾告诉过他要恪守本分?”
门外传来冷冷清清的说话声,不容置疑。
屋里的人都往外看去。
是个瘦削的男子,四十出头,长得高大,约八尺高,穿着件朱色长袍,大跨步走进屋里。
面容冷峻的对柳国公和柳老夫人行礼。
喊道,“父亲,母亲。”
这是柳国公长子,柳清,柳文定,柳夫人的夫君,柳如月的父亲。
“文定……”柳老夫人看到快一年没见面的儿子,忙走了过去,心疼的摸摸柳清愈发消瘦沧桑的脸庞,含泪问道,“你怎么回来了?外边的日子是不是太苦,你瞧你,怎么瘦成这样了?”
柳清淡淡的回答,“军务在身,路经洛城,回府看看,儿子很好,母亲不必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