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绾居然就这么不理自己了?
宁清莹愣在原地。
平日里不管她说什么做什么,宁绾都会巴着抢着上赶着来。
比如这种时候,宁绾不是应该掏出手帕擦了椅子,再让人取过新的垫子,赔着笑请她入座吗?
怎么就闭上眼睛,不理她了?
事情没朝着自己预想的方向发展,宁清莹一时间竟没了反应。
宁清莹旁边的婢女不止一次给宁清莹使眼色,想让宁清莹回神,别这么心不在焉的丢了面子。可宁清莹专心看着椅子上如画卷一般美丽的女子,哪里能有心思去看婢女的暗示。
婢女刚想扯宁清莹的衣袖,宁绾已经睁开眼睛。
迷雾似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看了过去,看不出其中情绪。
婢女被看得心中一慌,手一抖,腿一软,跪了下去。
宁绾笑道,“这是绿萍吧,怎地想起行这么大的礼了,你这不是打你家小姐的脸吗?”
宁清莹从不把宁绾放在眼里,不让宁绾给她行礼就是好的,她怎么可能给宁绾行礼。
别说是宁清莹,就是宁清莹身边的奴才见了宁绾,也不会弯一下膝盖的。
叫绿萍的婢女跪了宁绾,可不就是狠狠给了宁清莹一巴掌。
宁清莹这下回过神来了,她横眉怒目瞪着绿萍。
绿萍好生无辜,她没有想过跪宁绾,要是想跪,她进门来就跪了,哪里会等到这个时候。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莫名其妙就跪了。
是的,莫名其妙,但仿佛又不是莫名其妙。
当时,她是被宁绾的目光吓住了。
那双突然睁开的眼睛,似醒非醒的朦胧感,像是被雾笼罩着,看不真切,她多看了一眼,想看清其中情绪,然后只觉得那双眼睛突然变得瞳孔分明,传出森森然之感,冻得她的心骤然一缩。
对!就是这样,然后她就跪下去了。
“不过,我喜欢!”宁绾笑着说,“还是当奴才的知道本分,知道见了人要行礼。”
余光往宁清莹身上一扫,愣什么愣,说的就是她。不想屈膝,那就直接让她跪下得了。
宁清莹瞪着绿萍,教训的话还没说出来,被宁绾一开口,又是一个晃神。
宁绾是什么意思?让她行礼?宁绾出门四年,是疯了吗,她凭什么要给宁绾行礼?
宁绾道,“冰烟喊我姐姐?”
宁清莹愣愣的点头。
宁绾又道,“我父亲是宁国公府的嫡长子,我是父亲的独女,这嫡庶问题不用我多加强调了吧?”
宁清莹只觉得一口气堵在嗓子眼儿,憋得她浑身难受。
嫡庶问题?
说得好像她不是宁国公府的嫡女一样。
她爹是宁越,是宁国公府的世子爷,她才是名正言顺的宁国公府大小姐好不好!宁绾的爹宁长青早就死了,一个死人谁还会在意他是不是嫡长子,一个死人的女儿,谁会在意她是不是嫡长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