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宁绾没有开口之前,他慌忙道,“姑母,我们快走吧,不是说皇祖母要下旨了吗?要是晚了,那就改不了了。”
“是是是。”宁绾小鸡啄米一样的点头,“就是这样的。”
长公主这回什么也不说了,和李洹一块儿乘着马车往皇宫的方向去了。
马车里,长公主收起了方才表现出来的慌张,说,“不必拳头紧握了,再握下去,骨头都快要碎了。怎么回事,说罢。”
“姑母,我……”李洹松开手,两手自然的搭在膝盖上,“赐婚什么的事情,就先别说了吧。”
“不说了?”长公主斜睨着李洹,“那玉佩代表什么,你也知道的吧?你说不说就不说?”
“姑母,你知道的,他还没有到回来京城的日子。”李洹鼓足了勇气一般说出这句话。
长公主的面上,因为这句话而变得阴沉沉的。
随即又笑了,“言念,那又如何,宁大小姐不也没到及笄的时候吗?等到宁大小姐及笄,他也可以回来了。”
“可他回来了。”李洹看着长公主,眼里全是倔强,“那是抗旨,只要我动手,他就算不死,也会终身都回不了京城。”
“你要挟我!”长公主如玉的脸庞彻底变为了黑沉沉的一片,语气也彻底冷了,“言念,你这是在要挟我?”
“言念不敢。”李洹说着,掀袍跪在了长公主面前,说,“姑母,言念只是因为太知道那块玉佩的寓意,所以不敢让姑母就这样去把事情挑明。姑母,言念知道你不喜欢言念,可就看在言念曾经是姑母最喜欢的孩子的份上,求求姑母不要把事情做到最后一步。”
“你都说了,那是曾经,曾经的事,何必放在心上。”长公主别开了脸,清冷道,“他喜欢的人,我没理由不为他留着。无端端的被牵连,十五年不能回来京城,不允许我去看他。这样的事情,我永远都是站在他那方的。别的事欠了他,皇帝金口玉言没有办法,我也没有办法,可如今,他喜欢的人,我没有理由让别人抢去。”
“姑母。”李洹伸手握住长公主的手,显尽卑微,“言念求你了,帮言念这一回好不好。只要姑母不把玉佩的事情说出去,我可以想办法让父皇准了他回来。姑母,我们一人退一步好不好?”
“你真的喜欢宁大小姐?”长公主看着李洹,嗤笑一声,“那又怎么样?他们在鸠尾山,四年的朝夕相处的情分,你拿什么比?”
“她不喜欢他。”李洹信誓旦旦的说,“她喜欢的是我。”
“说什么糊涂话?”长公主嗤笑,显然是不信李洹的话的。
李洹咬咬嘴唇,继续说,“如果姑母把玉佩的事说出去,那我便用性命相携,求父皇赐婚。我们情投意合,这就是最好的。大不了,我抛弃功名利禄,她抛弃女子闺名,我们远走高飞好了。”
“简直是荒唐!”长公主扬起手要打李洹,顿了顿,终是把手收了回去。
李洹的性子,他认定的事,那是一定要做到的,真的把他逼急了,未必就不会做出把人带着私奔的事情来。
李洹看有了机会,忙取下腰带上挂着的简陋香囊,说,“这是思官送给我的,是世间独一无二的东西。还有那只猫儿,宝官,那也是思官送给我的。”
连这样的证据都摆出了了,想到宁绾刚才那么着急的喊一声允王爷,说不定就是担心她把玉佩的事情戳出去,怕拆散了他们。
长公主的语气微软,“这样的话不要再拿出来说了。”
“多谢姑母成全。”李洹叩谢。
长公主嘴角抽抽,“我只是不说出来罢了,没说要成全。你也别跪着了,起来吧。”
李洹点头,起身坐到了长公主旁边,手里握着那只一点儿也不好看的香囊。
长公主见状,多嘴道,“从没有看见你这样的紧张过一样东西……就算宁大小姐的眼睛再也好不了,你也能不离不弃吗?”
“是的。”李洹正色道,“姑母,言念所求不多,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