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开光想了想,最后说了一句话:“军队在变好,但也在变坏。”
“变好又在变坏?”彭老追问道:“你说说看。”
“变好当然不用说,航母、大飞机,多少以前我们没有的东西现在都有了。多少以前我们没办法插手的地区现在能插手了。我们的军工产业链,国防战略自主化程度和自主研发能力都有非常显著的提升,但是……”
“与此同时,军队里也多了一批不是军人的军人,王家、许家……他们结党,他们将军中好手收为私用,让本来只有一个声音的军队变得四分五裂,甚至军人和军官之间还有了阶级之分,”许开光说得很严肃,似乎对那些所谓的军中世家很看不惯,“他们不明白,军队是不能有阶级的。因为,真到了要使用极端手段的那一天,撕裂的阶级会令军人不知道自己的枪口到底该指向谁,甚至因为军队本身就来自不同阶级,枪声甚至会在内部响起。”
“你这是在危言耸听!”彭老忽然转过头,他的目光专注而面无表情,“现在远远还没到那一步。”
“没有么?”许开光没有退让,针锋相对,“零八年的金融危机,一一年的绿利亚内战,难民潮……我们能看到的每一个国家都在走向右倾,民族思想日益壮大。随着时间的推移,问题会走向极端,极端的问题,只有用极端的手段解决。等到那一天,所有人和所有人的战争,就会爆发!”
二人对视,似乎有什么紧张而严厉的东西在空气中酝酿。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当这股气氛攀升到顶点时,许开光忽然笑了。
他轻笑一声,转身离开,没有告别。
看着他的背影,渐渐的,彭老的脸上起了一点涟漪,最后化为开怀的笑容。
年轻人,没有锋锐之气怎么行呢?
……
许天盛正经地坐在座位上,面无表情,但身边的仆人却大气都不敢喘。
就在刚刚,许天盛平时挺喜欢的一个女仆因为放茶水时声音大了些,活生生被许天盛踹晕了过去。
“爹,怎么了?爷爷怎么突然把你叫过去教训一通?”从大厅外走进来一个年轻人,对仆人们使了个眼色,让他们赶紧离开后,上前问道。
“哼,还不是演习那件事。”许天盛冷哼一声,将整件事从头到尾娓娓道来。
当听说许家珍贵的试验品被弄死在演习中时,少年的瞳孔微缩,看向父亲的目光也多了丝古怪。
“发生这种事我也不想啊!我哪知道,那个死老头找了个能飞的怪物来参赛,”许开光恨恨道:“姓彭那老头肯定是故意针对我。那老不死的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每次看到我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爹,现在不是抱怨的时候,”少年看到父亲还在纠结这个,想了想,低声建议道:“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弄清楚那个人的名字。”
“为什么?”对那个干掉自家试验品的怪人许天盛没有一点好感,“不过是只怪物罢了,我们又不是没有。”
“爹,虽然怪物我们不是没有。但是,从你的描述来看,彭老将军对这只怪物似乎很不一样,不简单是落你的面子!”即使只是听,少年也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一个大人物看好的年轻俊杰,武力强到像怪物。爹,你想起了谁?”
许天盛眼珠转了转,忽然一变,挤出三个字:“付琳琅!”
“对,”少年点点头,“第一个付琳琅出现的时候我们没有放在眼中,第二个付琳琅我们可不能错过了啊!”
许天盛点点头,只是心头那口气还没咽下,挥了挥手不耐烦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少年见状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但藏得很深,谁也发现不了。
“还有,爹,怒罗权那边,怒罗汉的意思是让我们出手,干掉那个大龙头,好让他们可以在华国站稳脚跟。”
“哼,让我们出手?”许天盛冷笑一声,“你怎么想?”
“我觉得,”少年侃侃而谈,“当初我们只答应帮他们进入华国,可没答应帮他们站稳脚跟。退一万步讲,即使我们愿意出手,怒罗权现在付出的东西可不够。”
“你说得没错,”许天盛冷笑道,“三省四界原先的头是一个叫张狂的家伙,我听说那家伙的老爹当年是彭老头的一个亲兵,你如果说张狂的背后没有那老头的身影,我死都不信。现在出了个大龙头,那老头能不知道?怒罗权给了我多少好处,我要为他和那老头顶上?告诉怒罗权,这事他们自己解决。许家不需要废物。”
“好,我知道了,”少年应下,最后道:“还有最后一件事,是关于……我哥哥的。”
“那个逆子?”许天盛眼中闪过一丝厌恶,“我不是已经准许深蓝开始行动了么。”
“出了点岔子,许开光这几天因为职级考核的原因被调走了,还没回来,所以计划暂时搁置了几天,”少年顿了顿,续道:“而且,就在他走后不久,他的任务目标也离开了魔都。深蓝已经追上去了,但是因为不在魔都,所以资源方面有些短缺,原来的计划,也用不上了。爹,你看这件事是?”
“怎么这么麻烦?”许天盛不满道,“告诉深蓝,计划继续,资源无所谓,只要计划成功就可以了。”
“我知道了。”少年点点头,眼中闪烁着点点让人看不懂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