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方煎药,先服三天。之后减半,再服四天。七日后,气血补足,当可痊愈,甚至更胜以往。”
中年夫妇带着女儿也随后赶了过来。林静茵从爷爷手中拿过药方,轻声将说明念了出来。最后的落款,是龙飞凤舞的两个字:夏航。
夏航?这名字怎么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一念至此,她赶紧在屋内寻找着母亲口中的大恩人,可哪里还有半点影子?唯一的印象,是自己睁眼后四下环顾时,与站在后面的那个淡然潇洒的青年男子对视了一眼。
林静茵把求索的目光投向了父母,她只看到了茫然。随后再移向爷爷,后者轻轻咳了一声,平静地说道:
“茵茵,等我们回去后,再来细说此事。眼下要紧的是,先把门打开。”
可不是,乒乒乓乓的敲门声一直没停下过。顾晨对夏航的悄然离去也颇为不解,本想打电话追问一下缘由,但外面传来的嘈杂声响让她打消了这一念头。
她只好用眼光去请示费院长。费思图略一点头,说道:“让他们进来吧!”
门一打开,最先冲进来的竟然是那位阴阳怪气挤兑夏航的青年男子。他一下奔到林静茵的身前,满脸笑容地问道:
“静茵,你真的全好了?方才那小子说你没事时,还以为他吹嘘呢!”
“叶幽,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好像不希望我全好一般。”林静茵的心情本来因为之前的事就变得不太好,突然间这位讨厌的家伙过来打扰,脸色很快变成了一副冷艳。
人冷,话却是更冷。
原来这个青年就是燕城的小霸王叶幽,也即叶寒的兄长。如果夏航在此,终于会明白为何当时有一丝熟悉的感觉。这兄弟俩,在长相上的确有相似之处。
“不不,静茵你真是误会我了。要知道,这一天一夜我都没踏实下来。昨晚得知你病倒后,更是没有睡好。”叶幽看到佳人叶眉紧蹙,赶紧解释道。
林静茵没有理会他,看着越来越多围上来的那些面孔,她脸上的寒意更重。
“爷爷,还有爸妈,我有些累了,我们马上回家去!”
于是,在一众人不停地追问声中,在一双双似关切似打探的眼神中,那三个护卫护着这几人快速离开了病房。留下几十双眸子彼此对视,心想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看着消失在视野中的那道靓影,叶幽的脸上迅速罩上了一层寒霜。臭娘们,还在老子面前故作清高,就不信有一天你不向我求饶!
很快,所有的直系或其他前来关心或观望的人都逐一散去,最后只剩下医院专家组一干人员。各大主任不停地询问着费院长,试图弄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而费思图整个人显得有些兴致索然,他朝大家摆摆手,意思是别再追问下去。于是,那些人又开始悄悄地向顾晨打听。顾晨更是一脸冷意和失落,对大家的询问置若罔闻。
两头碰壁的诸位专家,却仍然不死心。他们就在一边候着,间或小声地议论着、嘀咕着。看到这一幕,费思图终于轻叹一声,沉声道:
“病人得的是一种极为罕见的怪病,夏医生也没有告诉我们是什么。最关键的是,他是如何出的手,我们都没有看清。”
众人一听,一个个颇为失望,这等于没有回答一样。魏主任犹豫了半天,还是开口问道:“费院长,那……夏医生用针灸了么?”
费思图点点头,淡淡地应道:“用了。”
说完这两个字,费大院长似乎再也没有了开口的兴致,抬手对大家轻轻一挥。然后给了顾晨一个眼色,两人一起离开了病房。
结果,林静茵这个病例,从此成了华和医院屈指可数的特例之一。之后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动用着各自的手段,试图挖掘出此病例背后的真相,可惜也是徒劳而已。
再来说夏航,他在开完药方之后就悄然离开了病房。一出门,他对外面那些人淡淡地说了一句:“病人没事了,过一阵他们会来开门。”
说完,夏航随即大踏步离开。丝毫也不留恋手到病除这绝对惊人的荣耀,也不带走众人那惊讶和钦佩的神色,就好像刚刚做了一件极为平常的小事。
他之所以如此迅捷而又悄悄地离开,其实还有一些逃避的因素在作怪——有点像沈炫跑到南涯。她说是在逃避演讲,而自己呢?
出道之前,夏航尽管设想了无数种与娃娃亲的主角林静茵的见面场景,但真心没想到却是用了这样的一种奇怪方式。
奇怪到听了三个家属的话之后,他才突然往她那里去想,才想着去看那名字。等一切都验证之后,夏航反而觉得自己似乎不该就这样子出现在他们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