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道:“会议开始的时候,应该是这样的安排,先由你自我介绍,再宣布大会开始,然后介绍黎菁同志,最后请黎菁同志主持大会。”
夏海洋默念了一遍,“我记住了。”
夏天吩咐道:“那就赶快去处理那几条标语吧,对了,你再派人去村里检查一下,有这样的标语都要处理掉。”
夏海洋走后,黎菁微笑着说:“看不出来呀,你还很细心的嘛。”
“不是我有多细心,而是吃一堑长一智。”夏天说道:“我读大二的时候,我们之江大学机械系要接待一个来自美囯的代表团,我们机械系提前一个星期进行准备,我们大家都觉得准备工作已经万无一失了,可是,当那个美国代表团来到我们机械系的老教学楼时,那个代表团团长立即不高兴了,原来啊,那老教学楼的外墙上有这么一条标语,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打倒美帝国主义,而那个代表团团长是个中囯通,人家对这条标语不但读得出来,而且还知道是什么意思,人家以为是咱们故意示威和挑衅呢,后来,人家提出了抗议,上上下下的领导都挨了批评,这个事被当作我们机械系的笑话在全校传了好几年。”
黎菁说:“你让我主持今天的大会,是有意要让我抛头露面吧。”
夏天点了点头,“黎菁姐,你有资格得到这个机会嘛,你现在不但是县委派到南岙乡的农村工作指导员,你还是夏家村的工作指导员,由你主持今天的大会是名符其实的和理所当然的。”
黎菁嗯了一声,“谢谢你,我也看出来了,王文耀县长一定知道我是程运来书记派下来的,而他准备咸鱼翻身,与程运来书记分道扬镖,所以昨天晚上,他故意背着我找你谈话。”
夏天笑道:“所以说,王文耀县长很不简单啊,不过,黎菁姐你大可放心,王文耀县长即使要与程运来书记分道扬镖,他也不会把你怎么样,因为他需要更多的人支持啊。”
程菁笑道:“你也很不简单,开现场会是个创举,造锅底河大桥是大功一件,王文耀县长明摆着是要以大欺小,抢你的功劳,你却泰然处之,心态不是一般的好呀。”
夏天一本正经地说:“我不计较个人的得失,只要是对老百姓有好处,我个人是可以无所谓的。”
“咯咯,说得也太道貌岸然了吧。”黎菁笑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把这两件大功当作投靠王文耀县长的见面礼吧。”
“什么道貌岸然,难听,太难听了。”
“我说得对不对?”
“算对吧,呵呵。”
“小算盘打得不赖。”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这倒也是,官场就是个江湖。”
“黎菁姐,不知道你有没有看出,王文耀县长是个什么样的人。”
“嗯,知识分子,纯知识分子,与刘东风书记和程运来书记都不一样。”
“纯知识分子当县委书记,你说会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我说的是他的执政风格。”
“仁和与稳重吧。”
“非也,非也。”
“不会吧,你到底想说什么?”
夏天苦笑着说:“知识分子当县委书记,我会很看好,如果是纯知识分子当县委书记,我就不会看好。”
黎菁微笑着说:“你明说行不行?既然你不看好王文耀县长,那你干吗还要投靠他?”
夏天轻叹一声,“身不由己,身不由己啊。”
这时,郭香菱过来说,各村的干部和代表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