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什么,只是上将疼爱他们家小姐,连他们家小姐的尊严闺誉都顾忌得头头是道,可宗鲁王世子赵南川却跟上将是截然相反。
他既已成家娶了妻室,可却还如此跟他们家小姐不清不楚,他一大男人,而且本就花名在外的,自然不在乎什么面子里子的,可他们家小姐还是个未出阁的大姑娘呢,这脸面清誉总得要顾忌吧。
他总是这般爱来就来,一来总是要待足整个晚上才肯离去,他们这些做奴才的虽然不去多想,可也知道里头发生了什么,既是替自家小姐委屈,又替自家小姐不值。
现在这算个什么,他们家小姐就这么没名没分地跟了赵南川,既无明媒正娶,也无个凭证印鉴的,说难听点怕是连个富家公子哥的外室都不如呢,至少人家外室都是有钱人的金屋藏娇,而这里可还是他们柳府啊,这样一直不清不楚下去,那他们家小姐往后的日子可又该如何啊。
下人们也多是担心,毕竟主子要是不好,他们这些奴才们又岂能安心如意。
只是,他们家小姐一向孤傲,他们这些奴才们的话自然是不屑于去听的,所以他们也只能是心里干着急。
而屋里,柳嫦曦谁也没有叫,只是一人坐在梳妆台前,看着自家浑身的青红的痕迹,不由得又有些思绪迷惘。
她这是怎么了
想她柳嫦曦洁身自好,孤傲矜贞,跟赵宗佻的十年,都不曾如此,而如今她却甘愿委身于赵南川,同他如此再三媾和……
看着镜中眉眼间略带情欲欢愉的脸庞,柳嫦曦竟然生出一种恍惚的陌生感。
这镜里的女人是谁?这般甘愿沉沦,这般情欲迷离,这般不知廉耻,这般不知自爱,她该是再也回不到赵宗佻的身边了吧……柳嫦曦抚着自己日渐陌生的脸庞,带着蔑视自嘲的冷笑。
十年了,她跟赵宗佻的十年,他即便偶有情欲,却也不舍得伤她一份。
这份克制,柳嫦曦一直备受感动,倍感安心,可如今经了人事,从少女作了妇人,她的心境竟然也发生了诡异的变化。
她竟然在想,这些年赵宗佻之所以不肯碰她,根本就不是什么君子之谦,而是从来就没有真正把她当作女人来疼爱吧,她居然还傻傻地期待,傻傻地信着。
也许正是赵南川和姜墨的出现才让她开始想考这个问题,毕竟男女情欲的事情她这般清高孤傲,冰清玉洁的女子怎么好于启齿,赵宗佻不动,她自然不会主动。
可赵南川却不一样,他对她似乎有些莫名执念的欲望,每每单独相处,他浑身散发的气质危险又迷人,让柳嫦曦既害怕却又舍不得。
虽然他们的第一次是他的趁人之危,柳嫦曦本该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当时她确实也是那么想的,可后来是他不顾自身安危,宁愿忤逆母意也要选择保护他,那一瞬,她居然就心软了。
再之后,他们的一切似乎就变得如此顺理成章了,她柳嫦曦就成了赵南川养在外头无法见人的外室,亦或者连个外室都不如,呵呵……
她柳嫦曦怎么就会落得如此地步,她的尊严,她的爱情,她的一切一切都被伤得体无完肤,本该给予她一生承诺的男人,现如今却转身将另一个女人抱在怀里宠爱。
姜墨,姜墨!她现在的一切,她的不堪,她的耻辱,她的痛苦那都是拜姜墨那个死丫头所赐,她恨她!她恨她!
她不好过,她也别想好过!对!她死有余辜!她死有余辜!柳嫦曦几乎癫狂一般地冷笑,冷笑,眼泪便顺着眼角无情地滑落……
“哎,王妃娘娘,您这是要带我们二爷去哪啊?”上将府里,王妃卫鸾已经准备好带姜墨回去了,这一举动着实把白幽和朱晌吓个够呛。
“去哪?当然是带回去养伤了!你们这来个称手的人都没有,丫头还是待在我身边,我更放心。”王妃卫鸾挑眉道。
“这,那,可是我们家爷他……”白幽着急啊,二爷对于他们家爷来说有多重要,谁都知道,如今他们家爷还没醒,王妃这,这又着急带二爷走,他能不急嘛。
“怎么?丫头可是我干女儿呢,还没卖给你们家爷呢,我不能带走?”王妃来了脾气。
“当,当然不是,只是……”白幽也不敢真得罪了王妃卫鸾,只是一脸为难地看着姜墨。
“行了,你们照顾好宗佻就是了,还有啊,朝宣那小子醒了,让他赶紧滚回来,别待这给他小叔叔添乱,行了,你们带上丫头的东西,帮我扶着丫头上车!”王妃卫鸾拿了身份,谅也没人敢拦她。
“王妃娘娘,二爷,二爷……”白幽和朱晌还真没那个拦着的胆子,只能眼睁睁看着姜墨被王妃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