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胤白一脸的铁青坐在床边,全身的神经绷紧,心中快速的衡量着其中利弊,眉头却越皱越紧。
良久之后,容胤白终究是还是叹了一口气,眼底之间带出几分决绝,看向李正,道:“从床头锦盒的钱拿出两千两送出去,就说剩下的过几日我亲自送到张老板跟前。”
被扔出门之前,那名妾室便已经派人将结算的纸条给了夜景轩,打砸的东西加上营业损失,一共是六千两。
虽然容胤白很清楚那些东西的损失根本不值这个价,可他现在哪里有讨价还价的走个?
李正一愣,转过身看想容胤白,心中一紧:“少爷,那可是咱们准备着入秋给鱼苗买粮食的钱,不能动啊!”
入秋浮游杂草渐渐枯萎,鱼塘里的鱼便没有了吃食,容胤白床头锦盒里的一万两银子原本给鱼塘的那些鱼准备吃食的,可如今情况紧急,他也顾不了那么许多了。
“让你拿你就拿!趁着父亲还没有回来,让他们赶紧走!”容胤白心里本就火大得很,如今见立正阻止,便怒气冲冲的朝着李正便是一顿劈头盖脸的怒吼。
李正一颤,顿时明白了容胤白的顾及。
是啊,如今少爷休妻已经给容家带来了极大的麻烦,这个时候若是让老爷知道这件事,只怕老爷会活活打死少爷的。
想到这里,李正再也不敢多说,转身进了屋子,将银子取出来,便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看着李正跑出去,容胤白脸色渐渐沉了下来,眉头蹙起,脑子里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细细的想了一遍,顿时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
所有的事情看起来都这么自然顺理成章,可是细想,又感觉到几分刻意。
具体的,他也说不清楚,可是如今想起来,那种感觉很强烈。
“来人!” 容胤白阴沉着脸低吼一声。
声音刚落,房间内迅速的闪过一个黑影,待看清楚时,那黑影已经跪在了容胤白跟前。
“主子!”黑衣人朝着容胤白行一礼,面上没有任何神情,声音似乎也是从寒冰冷窖之中发出的一般。
“去给我查宣嘉南和华明,查他们最近做了什么,跟什么人接触过!”容胤白心里一沉,转过脸看向暗卫,双眸之间渗透出一股阴森的寒意。
暗卫应声消失在屋内,似乎从来没有来过,只剩下离开时带出的风,将盆景中的摇钱树的叶子带的晃动。
锦鹏轩。
君澈手执画笔看着桌上快要成型的素描,眼底之间专注没有丝毫的掺杂。
一旁,手中正拎着一壶酒往自己嘴里灌的,不是徐晟,而是之前刚刚跟苏锦颜成为朋友的宁老板!
换了一身素青色的长袍,如今宁老板的一头长发弯起,用一紫玉冠扣住,原本俊朗的一张脸更多了几分清新。
手里的酒时不时往嘴边送,宁老板远远的看着君澈认真勾勒,面上依旧如平日面无表情。
一时间,被君澈用来做书房的云溪阁安静得出奇。
终于,君澈手里的笔终于停下来,目光落在宣纸上,细细地看着。
宁老板猛地往嘴里灌进一口,从软榻上下来,悠然走到君澈跟前,瞧着他面前的画,唇角悠然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